第661节

不过看起来这就是最后的了。
他没了反抗的力气，光正在消失，随之一同被抽走的还有他的生命力。
光和他的生命早就成了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一旦光被黑暗吞噬，也意味着他的第二次人生走到终点。
眼前越来越黑，感觉就像整个人在沉向水底。理查德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了，眼前的画面也逐渐消失，变成了一片黑暗。
尽管不甘心，不过看起来，他好像打不出Happy ending了。
画面开始像幻灯片一样从眼前闪过。理查德很平静地想着，这应该就是所谓“走马灯”的东西了。因为听说人在临死前都会迅速回忆自己的一生，他甚至还无聊地想过这种情况放自己身上他来不来得及回忆自己的两生……
……等会儿，不大对。
这些画面……好像都不是他自己的人生。
他看到一道耀眼的光球穿过大气层，撞上了一架空军战斗机，拉开了一段传奇的帷幕。
他看到银色的战士屹立在都市之间，翱翔在天际之中，和有着堕天使般羽翼的恶魔厮杀。
他看到红色的战士遍体鳞伤、胸前核心高速闪灭，却仍拖着支离破碎的身体挡在万家灯火和异生兽之间。
他看到蓝色的战士从废墟中颤抖着站起，面对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为渺小的希望燃尽最后的生命。
“不要放弃！”
“过去虽然无法改变，但未来的话说不定可以改变。”
“光是纽带，它会再度被某人继承，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
无数的画面和无数的声音涌入了他的脑海。理查德感觉自己就像成为了某种宏大存在中的一部分，像一滴水珠，顺着浩荡的水流被冲入了一片蔚蓝色的空间。
但他很快也意识到了。
那并不是回忆，至少不是他的。
那是光的记忆，来自一代代拼死战斗的适能者。每一个曾接受过这份光、为了某些事物去奋力战斗过的人，他们的战斗都被这份光所记录，并不断传递给下一个人。
然后他看到光在面前逐渐凝聚出了半透明的形体，一个银色的巨人，也是光最初的形态。
他看到了诺亚本尊。
第七百三十八章 认清本质
理查德目不转睛，凝视了面前那银白色的巨人好一会儿。
而对方也一言不发，只保持着和他相同的动作，用同样的目光和他相互对视。
最初理查德以为那个应该是类似于诺亚的意志之类的东西。也许是对方的意识一直以来都藏在他身体的里，蕴含在他所持有的光里，就和其他跟人间体同化的奥特曼类似。只不过诺亚大神在此之前从未出过声，一直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他。又或者他可能之前一直在沉睡，而现在他的意识随着光一起苏醒了。
但很快理查德就发现了不是这样。
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巨人并不是诺亚，不是什么别人的意识。那是一个倒影，某种根本不存在的影像，就好像你在凝视清澈的湖面时所看到的那样。
他正在看着自己。
又或者也许也可以说，他就是诺亚。
从他穿越重生、获得光之后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直到今天他才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本质。
他不是人间体，不是被光选中的适能者，他穿越后的新生命本身就是以“光”的形式存在的。他就是他自己，不是别的任何人。
而刚刚他所看到的那些也并不真正是曾经持有光的其他适能者留下的东西，而是他自己心底里对“奥特曼”所象征意义的理解和映射。
这就好比一道选择题——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你重生后获得了光，成为了被称为“奥特曼”的英雄，现在你要选择怎么做？
一直以来理查德以为他是做不出什么伟大牺牲的人。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偶然地拥有了光本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然而事实上无论他怎么想，他的行动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早就变成了那个他以为自己没法成为的样子。
而现在，前所未有地第一次，他认清了自己的本质。
他感觉世界在眼里变得格外清晰，也前所未有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在这儿所处的位置。
想通一切让他觉得空前顺畅，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存在形式，不仅让他觉得轻松了一大截，更让他觉得变得强大了不少。
他的名字是理查德·李，但同时他也是诺亚。太古之光，奥特曼中的神。
他感到充满了力量。
黑暗路西法感到自己的手腕像被一只钢铁的钳子扼住了。
诺亚的五指紧紧扣在了他的手臂上，那其中蕴含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力量。
光的吸收被强行停住了，就像水流被强行截断。路西法惊讶地看着眼前诺亚的身后绽放出的神芒，还有那在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辉里逐渐凝聚成型的金属双翼。
诺亚之翼，蕴含着诺亚真正的神力，也是他之所以被称作神的原因。
路西法惊道：“你……你……”
在他仍未回神之际，诺亚便提腿猛蹬，狠踹在了他的胸口。路西法被震得暴退了出去，滑出了数千米后停在了原地。
诺亚重新起身，身后背负着闪耀着双翼，辐射出了难以想象的强光。那强大的力量影响到了他们所处的整个空间，路西法所构建的这个黑暗领域都开始崩塌。天空中浮现了裂纹，大地开始一片片碎裂，领域一点点地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