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欢喜庆祝新年的时候,他却要去经历那些吗?
是过年没有娱乐活动,让他像一条可怜的狗那样,去娱乐大家吗?
厌世情绪再度席卷到薛池的心理,他后悔自己刚刚动作太慢了,要是快些,就不至于在这除旧迎新的日子里去接受一番羞辱。
除旧迎新,他这个旧,早就该除掉的。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薛池头也没抬,他能感觉到这些农村人厌恶的看着他,因为他被扣的帽子,是大家的对立面。
当他走到那些来带他的人身边时,伸出手打算让他们拴住自己,那个叫他画宣传画自己没答应,骂了他几天的文队长突然挤过来。
“来来来,辛苦辛苦,抽根烟,这是我儿子带来的红塔山,味道好得嘞。”
薛金池看到文队长笑呵呵发烟的样子,他平时只抽旱烟,手指头都被烟灰熏得焦黄。粗糙的手指这会捏着一根根细白的烟,发到这些人手里。
领头那个拿着烟嗅了嗅,“文队长这么好的烟都舍得发给我们尝啊?”
文队长眯着眼睛笑,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我抽惯了旱烟,不喜欢抽这个,味不够。”
骗人,薛金池不屑的想,明明他坐在地头经常拿出来闻,别人讨烟他都不舍得给。还装出这幅老实的样子,其实就是想讨好这些走狗。
“那你这嘴只能抽孬的,你儿子买了也是浪费。”领头人笑。
文队长连连点头称是,“对对对,我这嘴就孬,乡下人吃不得好的。”
说着,把剩下那包全塞到领头人手里,“来一趟辛苦了,带回去抽吧!”
薛金池眼睁睁看着文队长闻了又闻舍不得抽的烟被拿走了,他心理更看不起。自己不舍得抽,讨好人倒舍得送。
然而下一秒,他看见文队长搓搓手,小声说道:“这大过年的,我们正在杀年猪,还想着生产队一个不落一个不少的庆祝下,您把人带走了,我们就少了人啊,不团圆,寓意不好。”
薛金池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看向文队长老皱的脸皮,笑得小心翼翼又忐忑。
“老文啊,这也不是你们生产队的啊,不就一反动派嘛!”领头人要笑不笑的说。
“怎么不是啦。”文队长梗直了脖子,指着薛池,“当初县里开会了,说送来的都要当自己人照顾,我把他当自己人呢,团圆饭肯定要一起吃的。”
“那不成,他吃饱了还怎么反思,就是要饿着,反思才深刻。”
薛金池猛的低下头,他的手有点颤抖。
文队长的脖子又弯了下来,讨好的对领头人笑,“这样吧,您也看见了,刚杀了年猪,肉都没分下去,我叫人做一桌菜,你们吃了再走。”
年猪啊,是全生产队等着分的肉,摞在木板上,膘肥肉红。大家都盯着算着自己能分到多少,如果给他们坐一桌菜,大家不就要少分了。
可这会听到文队长说的话,却没有一个人反对的,反而有几个胆大的插嘴。
“是啊是啊,吃了再走吧,我们自己养的猪,肥着呢!”
“咱生产队婶子做菜味道好,你们尝了绝不吃亏。”
“不就一顿饭嘛,不耽误事的。”
薛金池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他的眼眶很酸,非常酸,酸得他想哭。
就在这时,一道卡其身影来到他身旁,与此同时,赵翎的声音响起。
“这位同志,请问怎么称呼?”
领头人正犹豫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呢,一桌菜,很诱人,但他们还得把人带回去。
听见赵翎的问话,他抬头看,注意到赵翎不同寻常的气质,面容也严肃下来。
“姓周,周洪。”
赵翎点点头,对周宏伸出手,“第10军36师赵翎。”
周宏一听是军人,顿时严肃了表情,伸手握住,“您好您好,请问您……”
“归乡过年,周洪同志,借一步说话。”
赵翎做出请的手势,周宏不由自主跟上。
薛金池抿唇看过去,他们走到田埂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宏的脸色越来越恭敬,最后点了点头,小跑回来。
“文队长,饭我就不吃了,还有任务呢。这个人嘛!”周宏看向薛金池,突然严肃了表情,对文队长说道:“病得这么严重你也不早点跟我讲,生病也是一种教育,就让他在病中好好反思吧!”
文队长反应很快,忙点头,把薛金池拽到自己身后。
“对对对,病得可严重了,小命都要丢了,我们不让他抓药看病,必须好好反思。”
你来我往一番,那些人走了。薛金池站在文队长身后,早已泣不成声。
其他人好像没看到,高高兴兴开始分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碗热腾腾杀猪菜递到他眼前,苏小春好奇的盯着他。
“还没哭够啊?你一个大男人也是水做的吗?都哭一个小时了。”
薛金池不想说话,他脑袋有点晕,哭太久了。
文队长捏着烟杆对苏小春挥挥,“去去去,瞎说什么呢?”
说完,把那碗杀猪菜接过来,放进薛金池手里。
“别听她的,这丫头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苏小春抗-议,“文队长,你这跟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什么区别。”
“不对,我骂我自己是狗干嘛?”
文队长背着手,“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苏小春嘴一撅,扑到等她的赵翎身边,怪罪他,“你怎么不拦着我?大年三十我骂我自己,来年一定没有好运气。”
赵翎无奈,“你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都追不上,还能指望我拦着?”
苏小春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都怪你们这些臭男人。”
被骂臭男人的赵翎文队长和薛金池::……
……
吃完杀猪菜,苏小春才想起来对联还没写呢,捧着一叠红纸跑出来,吆喝赵翎快送去把对联写了。
赵翎接过走出院子,看见了在外面徘徊的薛金池。
薛金池也看见了他,知道要不是这个男人,上午他是一定会被带走的,薛金池也有些好奇他的身份。
不过他来,不是为了探究身份,而是为了道谢的。
“要写对联吗?我会写。”
看到红纸薛金池觉得自己道谢的契机来了,正好他也没啥可送的。
赵翎淡淡的嗯了一声,问他:“你有毛笔墨水吗?”
他们家是没有毛笔墨水这些东西的。
“有的有的,我去拿。”
说完,人一溜烟跑了。
赵翎又把红纸拿回家,苏小春正拿剩饭煮浆糊呢,看见他回来举着筷子出来。
“怎么回来了?”
“等会有人过来写。”
苏小春嘟囔一句,“过来写,人还怪好嘞,知道咱们家还没写是吧?”
赵翎没多解释,薛金池很快就拿着毛笔墨水跑了回来。
进院子看见了苏小春,他不自在的咳了一下。
苏小春听到咳声看向他,扭头问赵翎,“他来帮咱们写?不成,他画的画那副样子,写的字肯定不喜庆。”
大过年的不就图喜庆,她可怕写出一副阴间字儿,贴门口多不吉利啊。
写字哪有什么喜庆不喜庆的,赵翎又无奈的笑。
倒是薛金池,憋不住嘲讽她,“你都没看我写的字,怎么就说不喜庆了。”
主要是,他真没听说写字还要喜庆的。
“看你画的画就知道你这个人不喜庆了,字如其人,肯定跟你一样呗。”苏小春这张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赵翎拉着她,对薛金池抱歉的点点头,“我爱人没别的意思,红纸在里面桌上,你随意发挥就好。”
薛金池能跟苏小春吵,却不敢和赵翎说什么,马上按照吩咐进了屋里。
八仙桌上放着一叠叠红纸,他摊开来用沾了墨水的毛笔甩开膀子写起来。
堵着一口气写的,要让苏小春见识见识他的字有多喜庆。
‘爆竹声声除旧岁,梅花点点报新春。’
磅礴大气一气呵成写完,就连薛锦池自己都满意得很。
这只是其中一幅,厨房还有院门都要写呢,他接着又写下去,沾墨水的时候往门口看了眼。
只见院子里,那个说话气人的苏小春正搂着高壮男人,又是跺脚又是摇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告状。男人则唇角含笑,冷淡的面容因为这抹笑变得柔和起来。
大概是要下雪了,天阴沉沉的,唯独他们俩,在以阴沉天地为背景中,显得格外明亮夺目。
……
“还可以吧!”
苏小春看着那特别好看的字,嘴硬的说道。
薛金池不想和她计较,没必要,等会把自己气死。
“我是来道谢的,很抱歉我太穷了,不能拿东西过来给你们。”
他说得坦荡,自己确实穷得很,也确实没什么东西给他们。
赵翎指着桌上的对联还有好几个福字,“这些就够了,不然我还要拿去请人写。”
本来薛金池觉得赵翎很严肃的,听他这么说,又觉得挺和气的。至少比苏小春好,那嘴巴太烦了。
“我也就这点东西了。”薛池苦笑,“平时也用不上。”
苏小春小脑袋一点,“你对自己认知挺明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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