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她清醒,她下意识地往台上百里夜的方向看去,百里夜起身走到了台前,一双墨一般的眼睛静静看着她,云箬深吸了口气,抬起眼眸看向南宫少尘。
手指的骨节被三棱锥的尖角抵着,钝痛让云箬的眼睛愈发清明,微微湿润,眼底的惊惶和心里的恐惧被她一点一点压下去。
她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南宫少尘,疯狂跳动的心脏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识脉满阶,她能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心绪,既然已经对上了,那她就不能退缩。
“云箬?”纪月辞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伸手握住了她背在背后的手。
云箬朝她安抚地一笑,对单奚道:“挑对手吧。”
主看台上,段在青看了一眼谢鸣之:“谢宗主这是什么意思?说着让年轻人切磋,却让你的亲徒下场?”
“之前段院长不是说我首宗没有拿出全力来比试吗,现在算是了吧?”谢鸣之淡声道。
如此冠冕堂皇,段在青无话可说。
蓝水垚在旁边说风凉话:“哎这谢宗主亲徒要是输了,那可才真真是有趣了。”
“蓝宗主莫要说笑。”端木清舒声音冷淡道,“谁不知道谢宗主的二徒弟修为放在同期里也是佼佼者,下去定然也是指教为多,若动真格打一场友谊赛,岂不是让玄阳宗背了一个欺负后辈的污名,谢宗主怎会是如此没有分寸的人。”
“端木宗主说的是。”蓝水垚点头道。
她们一唱一和话中有话,谢鸣之却全不在意,摇头宽和地笑了笑。
另一位宗主赞同道:“能跟谢宗主的亲徒打一场,得他指导,闲云宗这几位弟子可真实不虚此行。”
“是啊是啊。”
“谢宗主真是慷慨大义。”
主看台周围的宗门宗主都跟着点头附和,蓝水垚服气了,看了端木清舒一眼,端木清舒也很无语,谁知道他们一番嘲讽的话还能成为其他宗主拍马屁的桥梁?
这谢鸣之也是,平日里处事极有分寸,宽宏大度又不失威严的人,怎么今天为了一场输掉的比试就耿耿于怀,还派出了亲徒,这要不是首宗,是别的宗门,早就被骂输不起了。
沈苍一在席位上坐的四平八稳,心头却思绪万千。
刚才是谢鸣之突然示意南宫少尘下去比试的,难道师父发现什么了?否则怎么会对闲云宗如此在意?
按照师父以前的处理方法只会让那几个弟子痛快认输才对,现在却执意要让两边继续比试……师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真就是让师弟下去指导后辈?
“我选……”单奚的目光在闲云宗三人身上逡巡,正要指向纪月辞,他觉得这个肯定最弱,要赢他就要赢得最漂亮!
“我选你。”云箬脆声道。
单奚:“?”
江北山和纪月辞迅速指向高个子和南宫少尘,异口同声:“我选你。”
“好了裁判。”云箬扬手示意裁判选人结束,率先走下台去。
江北山也和她一起下去了,只留纪月辞在台上。
南宫少尘眉尖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云箬一眼,眼底多了抹笑意。
还是和以前一样机灵。
“师兄。”单奚看向他。
“下去吧。”南宫少尘道。
单奚和高个儿只好一起下了台,在台下扭着手臂准备比试,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给对手苟延残喘的机会,会在第一时间就全力把他们摔出台去。
单奚挺自信,高个儿却有些不放心:“那小子速度那么快,修为好像也不弱,陆子云都败给了他……”
“放屁!”单奚低声道,“陆子云放水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怕什么,而且南宫师兄在,他还能输?我俩有一个人赢了就行。”
他想到自己能和南宫少尘一起比试,以后和师弟师妹们说起来可以告诉他们,那一年的百川会,他和大家憧憬的南宫师兄一起击败了对手……想想都有面子。
高个儿看了他一眼,闭了嘴,单奚倒是赢定了完全不担心,要是只有他输了,回去还不得被师父处罚,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就是只顾自而已。
他目光冷了一些,什么同门情谊,都是可以踩着对方往上爬的对手而已,他也一样。
单奚话才说完,台上的比试就在一瞬间结束了。
裁判刚宣布开始比试,纪月辞就举起了手:“我输了。”
说完她就面无表情的走下台去,把南宫少尘一个人晾在了台上。
裁判有点蒙,看着南宫少尘,南宫少尘也没办法,他本以为是小师妹不想对上他,没想到对方挑了他的那位女弟子立刻就认输了。
他朝裁判点了点头,裁判宣布玄阳宗获胜,他走下台,目光看向主看台上的谢鸣之,轻轻摇了摇头,谢鸣之侧首撑着太阳穴,指尖挥了一下。
蓝水垚这一下子笑得惊天动地:“啊哈哈哈谢宗主,你这一步真是走了手废棋啊,人家根本不应战。”
谢鸣之叹了口气:“倒是聪明。”
“可惜平白失了一个和首宗弟子切磋的机会,这闲云宗到底是小宗门,没有眼界。”之前为谢鸣之说话的宗主又道。
谢鸣之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和宗主们说着话,目光却瞥向台下,落在纪月辞的身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之前她祭出的灵器是早就失落的月影弯刀,上古灵器,能藏在任何一点影子里,只有识脉满阶且有相当坚韧的心性的人才能掌控。
识脉满阶啊……很适合。
谢鸣之袖子下的手指缓慢摩挲着,很快移开了落在纪月辞身上的视线。
第一场比试玄阳宗不战而胜,后两场却相继输给了闲云宗。
“你们又输了。”云箬站在台边看着再次被她踹出去的单奚,这一次的比试更短,倒在地上的单奚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之前一直觉得他和高个儿都是轻敌才会败给闲云宗,所以他一开始就拿出了十二万分的专注。
可事实是,他输了。
输得很彻底。
“闲云宗胜——”裁判朗声宣布。
看台上啪啪啪响起一个鼓掌的声音,陵凌宗宗主旁若无人的拍着手,之后另一个鼓掌声也响了起来。
是主看台上的玄阳宗宗主谢鸣之。
谢鸣之起身走到看台前,抱拳向对面看台的万知闲道:“我玄阳宗输了,万宗主,向你们道歉,闲云宗人才济济未来可期,希望以后多和各宗门往来,也让大家能向你们学习请教。”
万知闲心中冷笑一声,也站起身:“给我道歉就完啦?”
谢鸣之一笑,风度翩翩也朝台下三人拱手一礼:“小友们辛苦了,第一名的奖励早已备齐,稍后就会送到住所,今晚玄阳宗设宴邀请各宗门赴约,盛会的魁首自然会设个好位置,就当赔礼道歉,还望赏光,此次盛会也望诸位玩的尽兴。”
首宗宗主的落落大方不拘小节和万知闲小宗门宗主的斤斤计较形成鲜明对比,闲云宗众人却完全不在乎旁人对他们的看法,江北山赢了比试,这次确定他们是第一不会跑了,顿时激动的当即就举着双手朝看台上挥舞:“师父!我们赢啦!第一名!”
云箬被他欢呼雀跃的样子带的也激动起来,想到马上宗门不仅能还清明仪宗的欠债,还能有一大笔进账,一千五百万,足足一千五百万灵石呀!给师兄师姐盖房子的承诺可以实现啦!
云箬满面都是收不住的欢喜笑容,横穿演练台跑到离看台最近的地方和江北山一起对着台上万知闲他们挥手:“我们赢啦!”
纪月辞也跑了过来,和他们挤在一起挥手,整个演武场里都是他们欢喜的声音。
主看台上蓝水垚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这小丫头真是没见过世面,高兴成这样。”
谢鸣之不动声色问道:“蓝宗主认识闲云宗弟子?”
蓝水垚矜持滴点了点头:“学院开放日见过。”
“这样。”谢鸣之像是只是随口一问,转身离开,沈苍一跟上去,转头看了一眼台下的南宫少尘,见他目光几乎快要毫不避讳地全落在云箬身上,眼里全是她的身影,后槽牙紧了紧暗道一声白痴。
还好现场人数众多,不管是声音还是视线都嘈杂得很,陵凌宗宗主带来的弟子也跟着云箬和江北山欢呼起来。
闲云宗第一啦!他们可以买到第一名的所有奖励啦!天上掉馅饼啦!
当然这个馅饼只能悄悄掉,不能让其他宗门发现。
看台上各宗门弟子落在闲云宗众人身上的眼神各不相同,有诧异的,有惊羡的,有嫌弃他们过于激动的,但已经没有了质疑,他们不得不承认,能一路走到最终场比试,两次从玄阳宗手下拿到胜利,闲云宗绝不是靠运气,虽然他们没有和南宫少尘打,但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对上南宫少尘一定能赢,何况是才崭露头角的新人。
他们确实是靠实力拿到了第一。
百川盛会的比试彻底结束,宗门之间可以不用担心比试会遇到要提前避嫌,互相放心来往,闲云宗也交了几个宗门的朋友,赤安宗啊长永宗啊林清宗啊陵凌宗啊,一个接一个来他们住所拜访,留了自己宗门的信物和地址,邀请他们有空一定要去宗门做客,玉箐比江北山还爱比试,要不是看他累的浑身软趴趴靠在万知闲身上打盹儿,早就拉着人在院子里比划起来了。
陵凌宗宗主则是来找林望商讨双方的东西怎么交易,并且把灵石加到了三千万,毕竟现在是第一名的奖励了嘛,灵石必须翻一倍,然后林望就不说话了。
陵凌宗宗主急了:“这可不兴出尔反尔啊!”
百里夜路过拍了拍林望的背:“醒醒师兄。”
林望的魂终于被拍了回来,朝陵凌宗宗主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食言,我们约个地方,等离开玄阳宗就把东西都给你。”
陵凌宗宗主这才放心了,两人约在玉京城闲云宗住过的那家客栈,确定了时间,互相别过。
“你们晚上不去盛宴吗?”陵凌宗宗主临走前问。
因为他已经看到万知闲在厨房里生火点灶台了,一副要做饭的样子。
先不说为什么这个宗门是宗主来做饭,弟子们则趴得趴瘫的瘫毫无眼力见去帮忙,毕竟他们都能卖天材地宝了,另类一点很正常,但谢鸣之特意邀请了他们去盛宴,他们却似乎并不打算去的样子?
“这就不需要宗主操心了。”林望把他送到门口。
陵凌宗宗主不由好奇,又探头进去闻了闻,厨房里飘出一股辛辣的鲜香来,他眼睛一亮:“万宗主手艺不错,你们这是打算自己开火啊?”
“如果筵席上有人问起,还请宗主帮我们解释一下,就说我们累了,已经歇息了。”百里夜再次从林望身后路过,把林望往里一拉,对陵凌宗宗主说完,干脆利落的把门关了。
陵凌宗宗主并不介意,只觉得这一宗门的人都有趣得很,在门外应了一句“可以”,施施然离开了。
万知闲在厨房里熬汤底,江北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百里夜把他背去屋里睡觉,林望激动的和万知闲分享灵石翻了一倍的好消息,惹得厨房里传出万知闲几声惊呼,似乎是被烫了手,林望叹着气回自己屋里去拿药膏来给他擦。
纪月辞带着云箬去她窗户外的地里挖酒坛,她刚来的时候就为了庆功泡了两坛酒,用的都是山间的新鲜材料,泡的时间短,但是拍开坛子封泥的时候依旧能闻到醇香而清洌的酒酿味道。
“都是果子和灵株发酵出来的。”纪月辞从包裹里翻出一叠小酒盏,给云箬倒了一点,“你尝尝看酸不酸?”
云箬端起来晃了晃透明的琉璃酒盏,酒的颜色有些乳白,她闻了闻:“你加了糯米对吗?”
纪月辞问:“还有呢?”
云箬努力闻了闻,闻不出来了。
纪月辞无语的看着她:“除了霁雪枝你闻不出其他味道了是吧?”
云箬笑起来,又闻了闻,笃定地道:“还加了水。”
“要你说。”纪月辞笑得不行,抬手捏了一下云箬的脸,“味道呢?”
“好喝!”云箬一口把倒出来的酒喝了,“再给点,这个喝下去嗓子柔柔的好舒服。”
“不错啊。”纪月辞给她倒了一盏看她喝完,笑道,“我加了宁神的灵草,还从阿望那里拿了些润嗓的糖扔在里面,只有果子我怕太酸了。”
云箬端起酒坛要给自己继续倒酒,纪月辞回想起两个人喝醉了,每次云箬都睡醒起来把荒唐的醉酒经历忘得一干二净,只剩她一个人面对师弟们,动手去抢坛子:“不行,你只能喝一点,三盏,不,两盏就够了,现在还不许喝,等着待会儿咱们庆功宴得时候一起喝。”
“喝一点喝一点,我刚才喊得嗓子都疼了。”云箬可怜巴巴的看着纪月辞。
纪月辞根本顶不过她看,三秒就败下阵来,又给云箬倒了一盏,反正这个酒她虽然是第一次泡,但是只算是果酿,应该不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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