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停着一辆低调马车,但前面壮硕矫健的两匹踏雪乌骓一看便知道是当家的。
周枭喝了不少酒,从里面出来,叫退了田镇的管家,让他不用再送,上马车前看到她在这里,目光顿了顿。
意味着那个女人也在附近,本想走,心里头却又无端掀起了一股疑窦,“二少奶奶呢?”
绿樱赶忙回答:“二少奶奶在前面的药馆。”
“她去药馆做什么?”
绿樱迟疑了一下,想着二少奶奶确实没有另外吩咐她隐瞒这次行程,便道:“奴婢不知,二少奶奶让奴婢过来买蜜饯和糖霜饼。”
周枭示意她可以走了,上了马车,侍卫车夫在前头平稳驾着马,车厢内,周枭闭目养神,却始终想到那女人去药馆一事。
营寨里有军医,有什么病痛不能让军医医治?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无法忽略,周枭命侍卫转去前面的药馆。
不一会儿,两辆马车停在药馆前,一辆是精致典雅的马车,另一辆便是宽敞宏阔的踏雪乌骓马车。
周枭掀开车幔下来,瞥到旁边眼熟的马车,抿唇往药馆走去。
此时,卫瑜然正从药师手中接过避子汤的药材。
药师语重心长说:“此类药物不可多吃,容易伤了根本,若是以后想怀孕都不能,小娘子,你还是好好考虑吧。”
“我晓得,多谢告知。”卫瑜然从荷包里掏出钱,付过去,转身欲走。
不料,一转身便看到周枭站在她面前,面容前所未有的阴沉。
“大哥……”卫瑜然心脏猛然提了起来,下意识将药材往身后藏。
周枭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药师,顾忌有外人在,隐忍着怒火,“跟我回去。”
卫瑜然看到他难看的面色,知道这人又要生气了,现在不过是因为在外面,家丑不可外扬,暴风雨前的平静,但无论如何,这药她肯定得吃的。
她跟着他出去,她走得慢些,想办法怎么应对过去,然而到了门口,周枭已经上了他马车,卫瑜然打算回到自己马车内,把其中一包药藏起来。
剩下的她回去当他的面丢掉,这样应当能糊弄过去。
只是刚藏起来一包,侍卫就过来她马车前,说:“二少奶奶,爷让你拿着药过去乘坐他的马车。”
卫瑜然一顿,手中的动作越发迅速,快速绑好剩下的药包,“这不好吧……”
“二少奶奶,你还是别让小的难做,爷说若你不肯,他亲自过来请你过去。”
卫瑜然知道躲不过去,只好拎起药包,掀开车幔,从里面出来,吩咐车夫等会把绿樱接回去,这才转身上了周枭的马车。
掀开厚实挡风的车幔前,卫瑜然还是犹豫了会,不知道他等会要发多大的火。
咬牙弯腰进去,车厢内宽敞,铺着一层柔软的狐裘毯子,周枭身着圆领袍,披着云白青枝纹雁翎氅衣,这时马车毫无预兆启动,卫瑜然一时不察,径直朝冷着脸的男人扑过去。
身躯摔进结实的怀里,药包掉落,一瞬间的功夫,便被人揪起手腕,被迫和周枭面对面。
“是什么药?”
卫瑜然听着他质问的口吻,一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退出去,一边企图糊弄过去:“只是一些普通的祛寒药,最近睡得不好。”
她情真意切看着他,只是面对周枭仿若洞察一切的黑眸时,她莫名没有底气,尽量柔声劝说:“大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卫娘,你竟敢在这种事上骗我。”周枭怒火中夹杂自嘲,真当他没听到药师说的话。
被当面戳穿,卫瑜然神色慌乱,连挣扎幅度都心虚地小了,“我……”
“说,到底什么药!”
卫瑜然被他当着面吼,怔住了片刻,目光扫过男人因怒意而变得冷锐的面容,心里划过说不清道不明的窒闷,但很快这份窒闷被她压下去,他还在问,兴许仍不知到底是什么药,她抱着侥幸再赌一次。
“就是……普通的祛寒药。”
“祛寒和怀孕有关?”直到现在,周枭仍然对她抱着一丝期望,“不肯说实话?别逼我让药师亲口说一遍。”
卫瑜然哑然失声,自知瞒不下去,“是……避子药。”
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平静说出,周枭才知道这女人还可以说出比恩爱是假的话更伤他。
“你有这么讨厌我?”
讨厌到翻云覆雨过后第二天就去抓这种药吃?甚至早上才刚做过。
“不是讨厌,是卫娘不能怀。”
“有什么不能怀?”周枭痛到嗓音沙哑,“你生了我就养,我周枭十个八个都养得起!”
他冷沉着张脸把人搂到怀里,紧紧箍着,卫娘瑰姿艳逸的娇容就在他面前。
卫瑜然挣扎不开,被迫贴着他那硬邦邦的胸膛,“大哥……你別劝说了,这药卫娘是一定要喝的。”
躲在他麾下生孩子,跟金屋藏娇有何区别?她可是周贯聿的妻子,是周府的二少奶奶啊。
这么多双眼盯着她,这么多张嘴等着用唾沫淹死她。
她必须得严防死守,不能被他三言两语破了这个口子。
“大哥,你放开我。”卫瑜然没去看他脸色,不用说也知道自己驳了他的面子,还会有好脸色看么。
马车驶出了集市,喧闹声远去。
卫瑜然一个天旋地转,竟被人压至身下,她躺在柔软的狐裘毯子上,双膝挣扎不得。
裙裾被撩起,周枭抵在外面,卫瑜然脸色一白。
“你敢喝一口试试?!”
周枭彻底暴怒,双目猩红,下颌绷紧,“你没听药师说喝了你以后再也不能怀孕?!”
跟千夫所指,娘亲抬不起头比起来,这算什么?
他居然用这种手段威胁自己,卫瑜然态度也强硬,倔强恼视他:“不能怀便不能怀,有什么可稀罕的——”
话音刚落,卫瑜然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真的进来了,还是在马车这种地方,有多少人从旁经过,又会被多少人听到,紧接着倍感羞愤,委屈之意从眼尾倾泻而出。
周枭看到她洇红湿意的眼尾,当看不到,把心一横,“你敢喝一口,我们就做一次,直到怀上为止!”
卫瑜然失言,努力推开他,腕上宽袖垂落,露出一截白玉手臂,推不开,她恼火地改为捶,狠狠捶他胸膛。
“你滚开!”
可得到的是更凶狠的冲击,卫瑜然眼泪溢出来,转恼怒为哀怒,“我真后悔,后悔帮你。”
“周枭,你就是只披着人皮的狼!人面兽心!”
周枭听着她的怒骂,但在怒骂面前,比不上那句“后悔帮你”,已经不是否认,而是后悔,后悔昨晚与他身心交融。
胸口被她捶,若是放在平时,完全没有半点痛意,然而现在她捶一下,心脏就仿佛被她重击一次。
比任何武功、任何利器都要厉害,尖锐得仿佛能刺穿。
他停了下来,神色阴霾握住她细白的手腕,“我不是。”
许是酒劲暂时褪去了,他这才看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周枭沉默片刻,既然做了,那他也不会无耻地否认。
那些都是他的真心话。
周枭没有退出去,只是冷漠看着眼前的卫瑜然,“我周枭不是人面兽心的狼。”
卫瑜然凝泪看着他,嘴上否认着人面兽心,但实际上,他此刻放在她身体里的又是什么!?
她气笑了,桃腮上尽是泪水,柔弱面容带着尖锐的倔强。
“你要在这里把我上了吗?”卫瑜然顶着一双通红的眼恨恨盯着他,“你有本事就上啊,这么欺负你亲弟弟的女人,周枭你还是不是人?!”
车幔外的侍卫听到这句话,神色一变,没想到将军对二少奶奶……剩下的他不敢多想,也不敢胡乱猜测,勤勤恳恳驾着马车。
“我是不是人,你不是最清楚?”周枭又被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怒气又再一次在胸腔中肆虐,沉腰怼到深处。
直到看到面前的娇容深深闭上眼,脸色苍白,颤颤巍巍,鹅颈绷紧,锁骨随着呼吸屏住,感受到她的吸纳和收缩,他才放缓。
“周枭……”卫瑜然将他虬绕青筋的粗脖都挠花,梨花带雨啜泣控诉,喉咙一度哽噎:“你就是个贪心的白眼狼。”
“随你怎么骂。”
他也不想和她吵得急头白脸,但这次确实无法忍耐。大丈夫能屈能伸,周枭将卫瑜然双手置于头顶,“反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周枭的女人。”
第38章 卫娘你先松开
马车驶出城门,进入林荫小道。
掉落在一旁的药包不知何时滚了过来,卫瑜然瞥到,伸手抓过来,恼火地朝身上的男人狠狠扔过去。
药包砸到周枭刚毅下颌,又掉下来,卫瑜然还想继续砸他,周枭先一步夺走,冷冷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包,一想到里面是什么药,周枭脸色就难看一分。
冷着脸当她的面扔出窗牖。
药包从马车上掉落下来,滚落进枯叶堆里。
“卫娘不是说祛寒么?”
周枭俯下身来,吻了吻她额头,卫瑜然的额头和鬓角特别好看,鬓角像是女娲亲手捏出来似的,走向典雅贵气,与光洁白皙的额头形成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
卫瑜然红着眼瞪他。
周枭想到她之前躲过自己的亲吻,眼神一暗,这次亲上她嘴角,哑着嗓音说:“让大哥给你祛祛寒。”
就不用再吃什么“祛寒药”了。
闻言,卫瑜然快气炸,又羞又恼,她只听出来这话语里的讽意几乎快溢出来了,这男人嘲笑她在他面前谎称是祛寒药,而如今被他用这种方式祛寒。
“周枭你不要脸!”她感受到他新一轮的进攻,足尖都在发颤。
周枭沉着眸子看她,看她在自己面前娇艳明媚,双瞳楚楚动人,哪怕是在骂自己,但他能感受到她的温热,是他这辈子没体验过的感受。
“我周枭确实不要脸。”
他以前从未想过要夺走弟弟的女人,那是仁义道德所不允许,若是爸妈在世,定会骂他对亲兄弟不仁不义。但她确实太美了,性格又好,温柔体贴,单单是站在那便宛若嫦娥宫下凡的仙女。
他甚至想过为什么留在家里念书的人不是他,而是弟弟。
周枭想到一些事,眼眸一黯,俯下身来,让她两只手能探到自己后背,发泄般挠花他的背。
他并不在意这些小伤。
“卫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周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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