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医生皱了皱眉头,摇摇头,“你现在不需要暴力行为,需要爱。”
陈政泽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ko,游戏输了。
陈老爷子性命无碍,但身体状况不胜从前,走一步喘三下,出院后,常常坐在老宅院子里发呆,陈政泽醒后,陈老爷给他打过电话,陈政泽接了,陈老爷子让他回家养病,他不愿意,陈老爷子知道孙子对他有了隔阂,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命人日日打扫陈政泽的房间,把许多资产以陈政泽的名义,存进了信托里。
陈政泽住在医院高级病房里,一反常态地全力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输液,吃药,检查,没事就抱着手机打游戏,打累了就睡觉,活脱脱的一个富家少爷。
照理说,这样的修养状态,身体会加速痊愈,实则不是,陈政泽的身体在被加速掏空,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短暂地放弃了自己。
病号服越来越大,越来越显空荡。
凹进去的眼窝,在困意袭来时,眼皮的褶皱会加深,像个瘾君子。
身体发出紧急修复信号时,是在一个阴雨天,那时,陈政泽勉强能下床走几步,他握着玻璃杯,怔怔地看着外面垂直落下的雨线,那两副跳楼的画面在他脑海里还是重叠,加速播放,带着回音。
他身体一软,跪在摔碎的玻璃杯上,玻璃碎片划破他的膝盖,鲜红的血染红酒杯,染红地板,他感觉不到疼似的,就那样跪在那里,任由血顺着地板流,视线追随着血迹往前游走。
护工吓了一跳,紧忙把人扶起来,陈政泽像犯了癔症,指着地上的血迹喃喃自语,“像不像夏字?”
护工被吓的思绪跟不上他的话,疑惑问了句,“你说什么?”
陈政泽抬头看着她,眉头拧着,像是被一个很难的问题困住,“是童夏,还是童夏夏?”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政泽又被困在了记忆里。
贺淮新挥拳砸在墙上。
颜辞抬手抹泪,“贺淮新,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陪着陈政泽,却治不好他吗,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他朋友。而童夏,是从他是一个陌生人时,就义无反顾地对他好,他需要别人坚定的选他。”
“她不是利用陈政泽,是在追陈政泽,她温柔、坚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把破碎的陈政泽拼接起来。”
“这几年,我们都没有把陈政泽照顾成藏市那个样子,童夏做到了。”
说到这,颜辞泣不成声,她从陈政泽和童夏的事情中看到了她和贺淮新的结局,和贺淮新一块长大的情分,也会让他觉着自己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以后,他也会爱上一个忽然出现的入他眼的女孩。
好冷啊,骨头都是冰冷的。
之后,陈政泽被管家接了回去,住在北平花园养病,贺淮新去了西北,从此断了联系,颜辞去大学报道,把自己埋在繁重的课程和训练中。
没人知道陈政泽是怎么扛过那段黑暗的日子,他去大学时,日子已经过到那年的光棍节了。
那天,学校没断网,没给宿舍停水停电,大一的孩子们,裹着被子在宿舍拼单,打游戏,吹牛逼。
陈政泽的舍友像被狗咬了一样乱嚎,杨嘉和暗恋的女孩表白成功,在光棍节这天脱单了,其他室友对他又恭喜又怒骂,“那可是管理学院的系花,怎么就瞎眼看上你了呢?”
“放你大爷的狗屁,老子也是一表人才好吗?”说完,他把手机捂在胸口上,“呜呜呜,幸亏今天表白成功了,要是这妹子见到泽哥,估计就没我什么事了。”
带着耳机补功课的陈政泽,扯了扯嘴角,把一页书翻了过去。
这几天,他都闷在宿舍补功课,几位室友也不好惹他,话题既然聊到这,几个男生贱嗖嗖地凑过来,“功德无量哥,我们仨都贼好奇你为啥开学了三个月后才来报道。”
因为陈政泽晚来了三个月,学校脱单率少受他影响三个月,大家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功德无量哥。
陈政泽摘下耳机,轻飘飘地看了那人一眼,“为了让你们给我起功德无量这外号。”
宿舍里笑作一团,一男生和陈政泽勾肩搭背,“泽哥,我宣布,你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校草。”
陈政泽咔嗒叩开一瓶凉饮,“我也宣布,你是二十一世纪最傻逼的傻逼。”
“……”
四个男生插诨打科,说的话荤素不忌,陈政泽在这欢声笑语中迎来了他的大学生活。
室友杨嘉问:“泽哥你单身对吧?”
陈政泽扬眉看他一眼。
杨嘉说:“明天清大建筑学院的大一新生来咱学校交流,到时候咱去看看?听说有不少清纯妹子,贼带劲。”
陈政泽敛了敛眼尾,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不去。”
翌日,凌晨四点,宿舍里响起床板的吱吱呀呀的声音,杨嘉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在下面穿衣服的陈政泽,扒着床的护栏问:“泽哥,才四点,刚睡下啊,你干嘛去?”
“打球。”陈政泽拿了双顺眼的球鞋换上,问:“去不去?”
杨嘉缩回被窝里,“不去,睡眠不足容易毁容。”
对床的崔大个迷迷糊糊地笑了笑,“你那张脸再睡也比不了泽哥。”
杨嘉踹他一脚,“你他妈先脱单了再说。”
另一个的也醒了,“你他妈可算脱单了,牛逼哄哄的。”
陈政泽吊儿郎当地笑笑,抱着篮球走到门口时,使坏,啪一声把打开了宿舍灯源开关,宿舍一下子明亮起来。
另外三人齐刷刷的是钻进被窝里,哀嚎:“爸爸,关灯。”
陈政泽没搭理,拉开门走了。
那三人懒得下床,便扯着嗓子一声接一声喊爸爸。
陈政泽折回来把灯关了,“睡吧,儿子们。”
后来他们宿舍因为这事被人投诉,投诉他们早上不睡觉,都在喊爸爸,杨嘉被推出去顶罪——他梦到他爸了。
凌晨四点的球场,空无一人,球场挨着校门口,离教学楼和宿舍楼远,因而借不到那里的光,黑暗暗的。
陈政泽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篮球,视线定在校门口,他在无声地筛选进来的人,童夏是清大建筑学院的,她是状元,这次的交流会应该会有她。
进来的人形形色色,清洁工,教师,来上课的学生,唯独没有她。
刚上幼儿园时,有天黄嫣比较忙,让陈展荣过来接他,陈展荣忙忘了,所有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剩陈政泽一个人,抱着书包孤零零地是望着路口。
现在的感觉,比那时的强烈,无论多晚,总会有人来接他,但这次,没有了。
太阳照亮整个校园,来打球的人陆续多了起来,有男生邀请陈政泽一起玩,他没去,依旧一个人在靠校门口最近的篮球架下面晃荡,妹子来找他搭讪,他冷冷地回一句。
上午十一点,陈政泽给杨嘉弹了个语音电话,“清大建筑学校的交流生来了吗?”
杨嘉被问的有些懵,“啊?什么?”
陈政泽有些不耐烦,“清大的建筑系不是来交流?”
杨嘉:“哦,我去问问。”
两分钟后,陈政泽收到杨嘉消息:【来了,在咱们学校众创空间交流呢。】
杨嘉还特贴心地给了陈政泽一张现场交流的照片,陈政泽放开看,里面没童夏。
他咬咬牙,把手机关机,给自己较劲似的发泄起来,球打的又猛又狠。
舍友收拾好后,懒懒散散地过来找陈政泽,跟他打球不到半小时,直接累瘫在地上,陈政泽把球撂在地上,靠在篮球架下粗喘着气。
颜辞过来找陈政泽,一进校门就瞧见他,他看着穿着单薄挥汗如雨的几人,疑惑地问:“你们给别的宿舍打赌输了?”
杨嘉嗓子眼都是疼的,他艰难地咽了咽喉结,指指陈政泽,“你邻居不知道在堵清大建筑系的哪个妹子,没赌到,在这撒气呢。”
“泽哥,你搞清楚状况啊,你这张脸还玩毛的偶遇和暗恋,直接上啊!”
颜辞咬了下唇,等陈政泽舍友都散去时,她说:“她出国了。”
第60章 第60章 “你别联系我了,挺没劲……
耳边嗡一声后,周围真空了片刻,陈政泽抄在兜里的那只手握的骨头咯吱响。
出国了,真他妈有能耐。
陈政泽半敛着眼尾,失落没在他脸上表现出半分,全都游离在他肩膀和脖颈处,他人刹那间低了几公分。
颜辞偷偷观察着陈政泽的表情,欲言又止,这会儿她也有些分不清童夏对陈政泽的感情有几分真了,她住院时,手机常常处于关机状态,从没主动给陈政泽打过一个电话,哪怕是发条条消息问一问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也没有,出院后,又一声不吭地去了国外,确实狠。
陈政泽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燃,第一口吸的脸颊都凹陷进去了,看的出他很不爽,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淡淡道:“吃饭去。”
颜辞抱着篮球,乖乖地跟在他身边,不厌其烦地提醒他:“你刚出院,还是少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
陈政泽睨她一眼,“找贺淮新啰嗦去。”
颜辞不甘示弱,提高了分贝,“好啊,那你把他现在的地址给我。”
陈政泽没搭理他,按灭了烟,双手抄兜,漫不经心地往前走,又是那副吊儿郎当嚣张狂妄的姿态。
正是饭点,餐厅就餐学生密集,学生大都行色匆匆,要么打包带回,要么见缝插针地找个位置坐,吃完赶紧回去,陈政泽进餐厅,没往里面走几步,就搅乱了餐厅的这种匆忙状态,大家不约而同地或明显或隐晦地看着他,还同旁边的人小声议论着。
陈政泽见惯不怪,找了个人少的窗口买了两份饭。
饭吃到一半,颜辞收到老师的电话,临时有任务,她便先回去了。
那些从陈政泽一进餐厅就盯上他的女孩们这时候蠢蠢欲动,没几分钟便来了个高挑的女孩子,大方的和陈政泽打招呼,女孩肤白貌美,眉眼清澈,脸上闪着自信,她直接问:“陈政泽,有女朋友吗?”
这时候,周围的嘈杂声消了大半。
陈政泽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明显对她不感兴趣。
女孩也不觉着羞愧或丢脸,直接在陈政泽对面坐下来,“自我介绍下,我是建筑系的许肆,大一新生。”
许肆确实和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孩不同,追她的人也不少,但她对那些人没感觉,偏对陈政泽一眼钟情,她已经等了他三个月了,都快意淫上了。
“抱歉啊,没打算找建筑系的女孩。”陈政泽收了盘子,冷漠地走了。
他直接回了宿舍,那一下午,他都闷在宿舍里,站在宿舍阳台上,烟一根接一根的抽,整个人失神落魄,脸色像熬了几个大夜,差透了。
吱吱哇哇的铁门声划破了宿舍的安静,杨嘉拎着大号的行李箱进来,按开了灯,瞧见阳台上的背影,被吓了一跳,“我去!泽哥你在啊,咋不开灯呢?”
陈政泽侧身,扯了扯嘴角,没回应。
杨嘉把刚从快递点取回来的行李箱展示给陈政泽看,“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买了大号行李箱,明天和女朋友出去浪,这不就用上了。”
陈政泽看着那个黑色的行李箱愣神许久,思绪飘到北平花园,客厅里,还有她未带走的行李箱。
那天,她要带走行李箱,他觉着没必要,天热,带着太累。
应该让她带走的,她那么节俭,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买个质量好点的行李箱。
漂洋过海,一万多公里,挺远的,行李箱坏了有她受的。
许多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他再也抑制不住冲动。
“你手机方便我打个电话吗?”陈政泽冷不丁地冲着杨嘉来了这句。
“这有啥不方便的。”杨嘉解锁了手机密码,把手机递给陈政泽。
陈政泽点开拨号软件,熟稔地输入了一串数字,屏幕上显示了归属地,很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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