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顾这些,只握住沈瑾的手:
“好妹妹,你可千万别让大姑娘要走了啊,你来小姐院子里,当陪嫁,咱们也能处一块儿,多好啊!”
“咱们小姐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待人和气,不是那动不动打骂丫鬟的人,对大家都可好了。”
叶果尽全力地游说着。
沈瑾当然知道她会去二小姐的陪嫁队伍,但上赶着不是买卖。
火热抢手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品,姿态都摆得很高。积极上门推销的,往往显得掉价、档次低。
她当然不会拿乔、摆清高,但也不会那么轻巧随便地进去二姑娘院子。
态度积极响应,好听的话多多地说,但实际行动还是要看每一步的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她以前答应了叶果、也和二小姐说得好好的,大家几乎都已经把她当做院里人了,她还是依然住在东角屋,没有搬进二小姐院子里。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不懂事,实际上她争得是主动权、是地位。
若是表现得太好拿捏,即便大家都是好人,也可能在潜意识里、不经意间看低她。
举个例子:时间长了,就不会考虑她的意愿,而是直接理所当然的让她每天给同院的小丫鬟们画妆。
这些事,发生的可能性不高,但一开始就灭了源头,当然更稳妥嘛。
而且,别忘了,二小姐院里还埋着一颗雷呢。
第30章 第章
二小姐秋娘没有定亲以前, 府里下人趋炎附势,向来看不起她,该给她的份例能拖则拖、缺斤少两都是常态。
比如说梳妆房, 就时常‘忘记’给二小姐准备胭脂水粉。
若是碰见几个主子都来要人画妆,二小姐总是被排在后面, 甚至压根不派人来画。
差不多两年前,秋娘照旧去西市书铺淘些话本子, 路上恰巧碰见人牙子上前推销小丫头。
这些小孩子全是女孩, 个个瘦骨嶙峋。
听说是东边沿海那地儿遭了水灾,台风毁了一大片村子,百姓们活不下去, 只好卖了孩子,换口粮。
秋娘性子软, 见状, 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人牙子干这行的,最是会察言观色, 人精的很。一瞧就知道有戏。
立马把这些小丫头们拉过来,推到秋娘的马车前, 挨个挨个地介绍。
“贵人小姐,给您问个好咧, 您瞧瞧这些都是健康货啊,买回去当下就能干活。”
捏胳膊、翻眼皮子、掀嘴巴、看牙口······这些都是人牙子惯用的展示手段, 目的是告诉客人, 都是好质量。
人牙子越使劲把丫头往前推, 二小姐秋娘就越不忍心。
心里难过, 想到自己院里还可以腾一个洒扫丫鬟的位置出来,便点了排在队尾、最瘦小的那个丫头。
“哎呀, 贵人真是好眼光,这个丫头手最精巧,细活干得很好的。这丫头命好,今儿个起,就跟您回去享福啦!”
见着这么快就顺利卖出去一单,开门红,人牙子眼睛眯得都成一条缝,高兴地拱着手,嘴里直说吉祥话。
“你有名字吗?没有的话,你就叫小巧吧。”
取了名字,二小姐让叶果先带着人回府,洗刷干净,再请个大夫看看有没有病根。
小巧没有辜负这个名字,手确实挺巧的,在没有师傅教学,只旁观其他丫鬟日常随便画几笔的情况下,就学会了如何画妆。
虽然水平不咋滴,但给二小姐画一套日常起居用的简单妆容,不成问题。
往后一两年里,都是小巧,充当二小姐院里的妆娘角色。
没有什么突出表现,但还是有情份在的。
有时候情份比努力重要。
到时候,万一秋娘又再次心软,念着过去的情份,要了小巧做梳妆陪嫁,自己且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说,这个小巧就是二姑娘院子里埋的那颗雷。
既然有雷,最好在事先就引爆,过了明路,总比入了局才发现要好,否则就得吃哑巴亏。
而且,自己主动送上门去,总显得不那么珍贵,别人不会好好珍惜的。
因此,沈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推拉一番:
“叶姐姐的意思是,这次比赛,二小姐会坚定地选我吗?”
沈瑾表现出又惊讶又欢喜的模样,还有一点点激动。
“可是,我听说,二小姐院里的小巧,也会画妆的手艺,想跟着当陪嫁呢。”
有些事儿先挑明,总比以后受气要好。
免得将来进了小姐院子,那个小巧故意卖惨,污蔑沈瑾欺负她。
“她是想当,可她那点手艺,哪上得了大台面啊。将来小姐嫁去都城,面见的都是大官人家的夫人,怎么能顶着一副粗糙简妆出门?”
叶果一脸嫌弃她手艺的模样。
“再说了,她心气儿高,一门心思奔着前程去,小姐都怕她去了都城,干出爬床那种事。”
得了叶果这话,沈瑾心中没有了顾虑。
三两口扒拉完碗里的粥,擦干净嘴,便和叶果分别,坚定地往花园走去。
“叶姐姐,我先去后面花园的考试场地,若是我考过了,晚上和姐姐一起去外头馆子里庆祝。”
今天确实是王府里的大日子,给大姑娘选梳妆陪嫁这件事儿办的隆重,人人都出来凑热闹。
才刚从大厨房出来,没走几步就碰见了也往后花园去的脂奴。
“你怎么不穿身好看点的亮堂衣裳?”
脂奴今天换了一身好料子,绸缎做的,颜色也是鲜亮得很,估计宋娘子花了不少钱和心思在这件衣服上。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挽了个好看的发髻,头上还带了几朵绢花,整个人年轻水嫩,漂亮得很。
隔近了闻,脂奴身上还有一股上等香粉的甜味儿,不用猜都知道,宋娘子打着把其他人都比下去的主意。
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
沈瑾也喜欢鲜活的颜色,大红色是她的最爱。但今天是挑妆娘、选手艺,不是挑长的好看的通房丫头。
妆娘的地位挺高的,但终究是伺候人的,不是主子。
若是比主子还年轻漂亮、又打扮的显眼突出,怕是不好混,惹得一身腥。
尤其是今儿个的主角,大姑娘春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眼里容不得沙子,怎么会喜欢比自己还风头高的丫鬟。
枪打出头鸟,有时候还是低调些好。
但沈瑾这个人情商很高,从来不会当面反驳别人。况且这个事儿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用不着扫别人的兴,何必做那讨人厌的说教鬼呢。
说了,脂奴也不会领情。
万一反过来怪罪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穿这样的衣裳。”
脂奴想了想,觉得也对,平时她就总是穿厚厚的、灰不拉叽的麻布棉袄子。一整个冬天里,就没见着瑾姐穿的鲜亮些。
看着灰扑扑的瑾姐儿,脂奴心里不禁生出些优越感来,眼睛往下瞅了一眼她,打算透露一些关于比赛的事儿,显摆显摆自己的本事。
但又想到昨晚上宋娘子耳提面命交待的那些话,嘴巴蠕动两下,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虽然她挺惨的,完全比不过自己,但今日是奔前程的大事,容不得一点错失,自己一定要拔得第一名,成功当上大姑娘的陪嫁妆娘。
这样一想,平时话挺多的脂奴,也闭紧了嘴。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走到了正房的后花园。
一踏进花园里的比赛场地,就看见其他几个人已经早到了。
花园里头人多的很,全是来看热闹的丫鬟、婆子,还有那挤不进来的小厮,跳起来扒在墙上、伸出头来看。
整个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凑热闹的下人们,围成好几圈,里三层外三层的。金嬷嬷没有去上工,一早就来了,抢了个最前面的好位置站着。
楚王爷今天挺闲的,也不太想去外头和花魁亲热,便留在府里,顺道来一起看看比赛。大夫人王氏不必说,今天肯定是亲自到场。除此之外,府里的主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来了。大姑娘、二小姐、三少爷,还有偏院里的几个庶子庶女都提前叫人摆好了座位。
王氏先让丫鬟婆子们把比赛用的桌椅放好,再把参赛的几个人都叫到面前来,排成一排,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点头示意身边的刘奶妈,开始说今天比赛的规矩。
五个人需要在一个时辰以内,画出一整套正妆的妆容出来。
这套妆容,必须要能用在新进门的儿媳,第一次接见婆家所有的人情往来的宴会上。
大夫人用心良苦,一心为了大姑娘考虑,这场梳妆选拔的主题就是为应对春娘嫁去侯府而设下的。
若是能选出这样的妆娘,至少春娘婚后第一次露面,不会太差劲。
也就是说,这套妆容不论好不好看,漂不漂亮,必须不能逾矩,还要万能。能应付各种场合下的、各种情况的大场面。
新妇进门接手婆家所有的人脉关系,不可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种情况。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错综复杂的。有可能接待的是比自己身份高的贵客、有可能接见的是没什么钱,比较穷的远房亲戚、还有可能接待的是和婆家有竞争关系的表面客人。
甚至还要考虑来赴宴的客人,各自的喜好、身份地位、景朝规矩、男女之别等等,很复杂。
能画出应对多种情况都适用的妆容,还得是符合规矩的正妆的妆娘,那手艺已经可以说,在整个景朝都算得上排行前列。
这样的妆娘不多见,即便有,估摸着也大多集中在都城。
区区一个偏远落魄的楚州封地,怎么可能装得下这样的大佛。
其实大夫人王氏并没有真的指望能碰见这样的妆娘。
这五个人是什么样的水平,她心里早就有数。府里的情况。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呢。
但老话说的好,出其上取其中。
一开始就把要求提得特别高,若是能做到自然好,若是做不到,取个中等的也是不错的。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先挣它一个亿的小目标,管它的呢,挣不着再说呗,五千万也行啊。
规矩一说完,脂奴就忍不住捂嘴笑了,嘴角上翘得快要飞到耳朵去。
‘娘猜得真准!’
宋娘子早就押中了今天的考题,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提前就给女儿脂奴想好了化什么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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