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什么罪了!我与这些姑娘都是情投意合,改日自会娶她们过门!”谭驰朗还在叫嚣。
裴聿泽眼眸骤冷:“无药可救。”
触及他眸底的冷意,谭驰朗终于胆怯起来:“裴聿泽,你即便是裴家的人,也得看看我们谭家的地位,你当真要与我们谭家为敌!我们谭家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们裴家还有多少好日子好过吗!”
“砰”的一声,严璧正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脖颈,谭驰朗直愣愣昏了过去,严璧正嫌弃:“吵死了。”
郁禾拧紧了眉:“他是不是当我这个公主不存在啊!居然还敢威胁你!哼,等我去爹爹跟前告他一状!让谭家都流放万里,看他们还怎么与你为难!”
看着郁禾凶巴巴骄横的样子,语气里尽是维护之意,裴聿泽心中微暖,但还是正色道:“国有国法,谭家的罪自有律法可依,岂可任性而为。”
看着他严厉的模样,郁禾只能噘嘴妥协,但心里还是决定去向父皇告状。
严璧正自然不用亲自押谭驰朗回去,外面已有接应的大理寺衙役,他又折回来,看着裴聿泽已经转道去了书房,郁禾就像是个小尾巴一样,裴聿泽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裴聿泽拿起什么看,她就探了头去看。
不一会,裴聿泽自一摞画册中抽出一张画纸,眉心拧了拧,交给了穆清堂,严璧正也探过头去看,有些意外有些不解:“铜钱的画?这谭驰朗画铜钱做什么?”
裴聿泽也想不通,只是觉得这幅画在一众名家珍品里有些突兀:“拿回大理寺记档。”
严璧正问:“做什么用?”
郁禾跨前一步,挺直了腰杆,骄傲道:“夫君自有他的道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严璧正噎了一下:“是。”他拖长了音。
郁禾嘻嘻一笑,转头凑到裴聿泽身前小声问道:“做什么用呀?”
裴聿泽垂眸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明媚的笑意,他顿了一瞬:“自有我的道理。”
郁禾也被噎了一下。
严璧正“噗嗤”笑了出来,郁禾立即回头凶巴巴瞪了他一眼,严璧正转头看天。
“公主,公主,没有找到紫翘!”彩鸾风风火火了冲了进来,“我问了那些姑娘,她们说是有一个叫紫翘的,被谭驰朗送人了,送给谁她们也不知道。”
裴聿泽反应迅速:“上回你说她被贵妃宫里的太监折磨,是哪个太监?”
郁禾也反应了过来:“贵妃宫里的太监总管王顺!住在......”郁禾愣住了,立即回头去看青鸟。
青鸟接口:“住在杨花巷!”
————
众人赶到杨花巷王宅时,还来及感叹一个太监总管的私宅的豪华,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惨叫,众人心下一颤,裴聿泽率先闯入,那些下人一见来人威风赫赫气势凛然,挡都不敢挡。
裴聿泽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就见一抹身影滚落而来,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郁禾尖叫一声,心跳的厉害,定睛一看,滚来的人露出一张熟悉惨白的脸,正是紫翘,嘴角汩汩地流着血。
“紫翘!”郁禾心颤上前,青鸟已经扶起了紫翘,彩鸾不知从哪找来一张布裹在□□的紫翘身上。
紫翘浑身颤抖着,下//体的血浸染了那张布,渗透出来,她似乎看到了郁禾,迷离的目光聚焦闪出一抹光:“公,公主......”
郁禾手在发抖:“是我。”
“公主......”紫翘扯了下嘴角,笑了起来,“我再也看不到家乡满天的柿子花了,不能依约定给您寄柿子了......”
“紫翘......”郁禾突然眼泪滚滚而落,“你不会死的,我不要你死......”
小时候郁禾亲眼看着娘亲在面前死去,她深切的害怕死亡,尤其是身边人的死亡,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此刻也心疼着一个卑微的宫女。
裴聿泽低头看着梨花带雨的郁禾,想起小时候在宫里见过的小姑娘,他记得是她......隐忍着狂怒,他跨步向前,从床榻之上一把拎起衣不蔽体的王顺,狠狠摔在地上,怒不可遏:“残害民女,你万死难辞其咎!”
王顺落地目及之处便是郁禾,服下的助兴药顿时清醒了大半,再一抬头,心神俱颤,掐尖了嗓子嚷着:“我是傅贵妃的心腹!一个宫女死了又如何!贵妃本来就要将她赐给我!她就是我的人,我要打要骂全凭心意!外人如何插手!”
话说到此,王顺也镇定了下来,堪堪理着衣服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裴少卿若有疑惑,自可去问贵妃娘娘,裴家虽显赫一世,可宫里的事也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众人震怒,郁禾唬地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严司直,本宫命令你,打他!打到他磕头求饶为止!”
严璧正朗声一喝:“遵命!”他早就想动手了,“公主总有资格插手了吧!”
“郁禾息怒。”
严璧正还未出手,一道清朗幽冷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蓝衣优雅的公子款款而入,剑眉星目,贵气十足,眼尾含笑,自入门满眼就只有郁禾一人。
正是小阁老傅廷攸。他旁若无人地握住郁禾的手臂,柔声哄着她:“一个太监,不值得你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严璧正方才还怒势汹汹摩拳擦掌的样子顿时垮了,看了傅廷攸几眼,立刻看向裴聿泽,只见裴聿泽的脸色是阴沉,眼底是冰冷的寒意,他心一跳,裴聿泽这样子,莫不是......
郁禾还沉浸在伤心和怒火中,一时未能做出反应,旁人看来就很像她任由他哄着,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现象。
王顺却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冲上来:“小阁老救奴才!”
他是贵妃的心腹,也是傅家的心腹,他为傅家鞠躬尽瘁,他不信傅廷攸不救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扑上来时等着他的竟是傅廷攸不知何时伸出来的剑,他冲的力道之猛,那剑尖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膛,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盯着傅廷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廷攸像是看着一只蝼蚁,
嫌恶地抽出了剑,幽冷道:“惹郁禾生气,死不足惜。”
众人看着这一巨变,都愣怔了,唯有裴聿泽眸光骤沉,对上傅廷攸看过来时带着凉凉笑意的目光。
第11章 小阁老2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王顺,此时躺在血泊中,瞪着眼睛可怖极了。
傅廷攸慢条斯理地丢了剑,莞尔一笑:“少卿看到了,是他自己扑过来的。”
裴聿泽乌沉的眼眸,望着傅廷攸的冷意里多了一番审视,他自然看到了傅廷攸早已准备好的剑,只等着王顺上前求救的那一刻,他也看得出傅廷攸不留活口的决绝,是另有目的,还是单纯为了郁禾?
他不动声色,沉声吩咐穆清堂:“派人来清理。”
裴聿泽睨了傅廷攸一眼,走到郁禾身侧,温和道:“我们回吧,这里让青鸟处理。”
紫翘死了,青鸟含着泪道:“公主,我会让人送紫翘的尸身回乡,妥当安葬她的。”
裴聿泽向郁禾伸出手,郁禾无心他顾,自然而然将手交给裴聿泽,裴聿泽拢起手指,握住了她的手,郁禾神思不属地靠近他怀里,眼泪汩汩地流。
傅廷攸眼神一冷,嘴角却溢出一丝笑意,看着裴聿泽扶着郁禾从他身侧而过,并头的身姿,两人的余光在侧身交汇,冷意涔涔,严璧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裴聿泽将郁禾扶上马车,他随后上车,傅廷攸已款步至门口,裴聿泽自窗口看过去,矜傲疏冷,傅廷攸的笑意对上他的目光,笑意渐消,眸底染起一种志在必得的威胁,语声低沉温柔:“郁禾,改日我去看你。”
亲密的称呼让裴聿泽眉心微皱,感受到肩膀微沉,回头就见郁禾探头过来,红着眼朝窗外点头,裴聿泽毫不留情按回了她的脑袋,关上了窗。
————
抓到了凶手,谭家的人也闻讯找上了大理寺,大理寺严阵以待,只等着裴聿泽回去主持大局,但郁禾今日受了惊吓又伤了心,裴聿泽还是先将她送回了府。
裴今窈和段雨瓷就看到裴聿泽扶着郁禾回来,裴今窈冷哼一声:“真够矫情的,装模作样博哥哥怜惜,你说,她是不是在学你?”裴今窈掩唇笑了一声。
段雨瓷娇嗔她一眼,笑道:“她是她,我是我。”
裴今窈哄声道:“是啊是啊,哥哥对你的怜惜是真的,对她不过就是尽丈夫的责任罢了!她与你怎好相比呢?”
段雨瓷笑笑,裴今窈握了握拳:“那就让她清醒清醒。”
段雨瓷依旧笑而不语。
裴聿泽着青鸟彩鸾照顾郁禾,便要赶回了大理寺,谁知人还没走出梧栖院的门,前院的丫鬟就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司马府送来的,说是小阁老命人给公主的安神汤。”
裴聿泽眸色微暗,青鸟和彩鸾在身后对视一眼,不敢上前接过,只等着驸马示下。
半晌后,裴聿泽沉声道:“今日你们也辛苦了,这安神汤便赏你们了。”
青鸟二人愣怔片刻,接收到裴聿泽睨过来的眼光时,才确定,这安神汤的确是给她们的。
又听裴聿泽道:“自去煮一碗安神汤。”
青鸟了然,立即响亮应声了。
裴聿泽走出梧栖院,涂庚在一旁哼哼:“咱们裴府难不成还能少一碗安神汤不成?还要他小阁老巴巴地送来,安的什么心呐!”他念叨着,警惕道,“公子,他一定是对公主贼心不死!你看看他今天那样!”
裴聿泽斜睨他一眼:“你话多了。”他绝不是个会为儿女私情争风吃醋的人,方才的行径,不过是为了裴府的体面和公主的声誉罢了。
涂庚立刻捂住嘴表示不再说话,耳边静了下来,裴聿泽坐上马车就开始理今日的案情,偏生傅庭攸闯入王顺宅邸安抚郁禾的亲密总是不受控制跳进他的脑海,令他心浮气躁,刚接过涂庚递过来的茶,他便冷冷掷于车厢的茶座上。
涂庚一愣,他家公子好像心情不佳啊。
甫一进大理寺,裴聿泽就被谭家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七嘴八舌或是说好话,或是暗暗威胁,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看着裴聿泽冷峻的脸色,霜寒凛然的目色,气势迫人,竟不敢再放肆,稍稍退开些,低眉顺眼地讨好。
裴聿泽只一声“秉公办理”,极尽不近人情,再不管对方如何显贵,着人送客。
谭家人的心沉入谷底,他们怎么忘了,靖州天府裴家的继承人,裴霁是何等人物,又岂会因他们的冷硬兼施,家族威胁就低头呢。
他们只能转道进宫的进宫,登司马府的登司马府。
裴聿泽将案情从头梳理后,又一一安抚了受害女子和其家人,走出最后一家时,已是月上中天之时,身后宅院里还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他闭一回眼,摧毁了她人一生的幸福,谭驰朗凭何以贵族身份而置身事外!便是皇上来了,他也绝不妥协半分。
————
回到梧栖院时,却看到郁禾房里还有微弱的光,不知是否今日的事让她睡不着,他踌躇片刻,走进了屋里。
青鸟没想到这个时候驸马会来,意外一震,但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她很快镇定走过来行了礼。
“驸马,公主喝了新煮的安神汤,已经睡下了。”
原来已经睡下了,裴聿泽这才发觉屋里微弱的光竟是东海夜明珠的光,在屋里几处各放了一颗。
青鸟察觉到他的目光,解释道:“公主自小怕黑,屋子里总是要一点光的,皇上又怕点了烛火公主不慎碰到。”
所以每年进贡的夜明珠尽数赐给了郁禾。
裴聿泽点头,也只有羲和公主,才能用这么些夜明珠照明了,果然是娇气的很。
既然郁禾睡了,他并未逗留,走出房间来,驻足片刻,问道:“公主的箭法很好?”
青鸟压着骄傲:“是,射得很准,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
在那样混乱的场面,那样远的距离,还能射中敌方的手,的确很精准。
那那日在皇宫,他见到郁禾对颐和公主的行为,她是有把握故意吓对方了?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竟有松弛一瞬,没去在意故意吓唬人也算欺人的一种。
“公主她……”裴聿泽忽然打住了话头,将傅庭攸三个字按下来了,摒弃心头陌生的烦闷,不愿在这种事上纠结。
“驸马?”青鸟半天不见下文,出声提醒。
裴聿泽默了默,淡淡道:“无事。”
青鸟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再多问。
【架空历史】推荐阅读:弄娇攻玉残疾王爷站起来了匪他思春折竹碎玉被阴戾太子听到心声后回涯灯花笑洞房过后再和离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娇帐医者清玉(女尊)明月曾照小重山恰逢雨连天破笼入局而定折芙裙恰与梨花同梦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吉祥如意折腰误酒兄长不善扶鸾帐中婚奸臣的烧火丫鬟今岁无忧嫁给反派太子后掉马后他悔不当初妻妹替嫁被渣后和前夫破镜重圆了贵妃娘娘宠冠后宫贵妃娘娘荣华富贵宠妾为后下堂衡门之下被迫嫁给暴君之后娇弱贵妃精神稳定咸鱼世子妃摄政王夫妇不可能这么恩爱有羽倾舟落崖三载后嫁高门娇养太子妃娇吟她不是潘金莲农门小可怜,出嫁后被夫家团宠了公主撩夫攻略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给病态反派下药的炮灰替嫁多年后每次救驾都来迟朕和她千山青黛玉露凝棠摄政王妃缔婚华服之下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他的暗卫这寡嫂她不当了宋朝小食店天宇开霁软嗓怀中月怎奈卿卿动人心照殿红锦宫春暖小平安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农家小福女尤物闻妻有两意驭宦渭北春天树墨桑相门千金枝枝娇艳阿满逃婚记事糙汉与娇花宠妃反骨娇养祸水娇贵命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庶女摆烂日常秦夫人三嫁权臣白篱梦醉卧关山春水满塘娇姝攀高枝被迫奉子成婚之后嫡女难逑盲妾如她原来我早就宠冠六宫了慕金枝慕云嫁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