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泽非但没有受到威胁,反而觉得她很可爱,闷笑了一声:“你可以让他试试。”
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矜傲不可一世,激怒了郁禾,同时也让她生怵:“你以为你还很厉害吗!你受了伤根本不是徐典军的对手!”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大部队训练有素的脚步声,甲胄摩擦的声音振奋人心,郁禾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少卿,不要冲动,先放了公主!”徐典军在外,气势威赫。
裴聿泽看着郁禾雀跃的目光,目色更沉!他握着郁禾的手依旧没有松弛的意思。
徐典军在外听不到动静,拔出横刀,一声令下:“冲进去,把公主救出来!”
他望定公主的位置,心知不能直接从正门闯入,否则只会伤了公主,是以他按住了府兵,自己给青鸟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绕到了西侧的窗户,一鼓作气,矫健飞身破窗而入!
同时一道飘逸的身形从眼前而过,徐典军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焦急一喊:“少卿!”
“裴聿泽!”是公主惊呼的声音。
然后是裴聿泽醇厚低沉的声音自天边传来:“诸位放心,我定不会伤害公主。”
“公主!”青鸟等人也推门而入,同时冲到了东边窗户旁,只看到裴聿泽抱着郁禾踏上了辞惊苑的院墙,消失在夜空中。
徐典军身为公主府典军保护公主的使命感和一个武夫的好胜心顿时被挑了起来,他早就想和裴聿泽切磋一番,顿时大喝一声:“追!少卿受了伤带着公主走不了多远!”
青鸟也道:“立即封锁公主府各个出口!”
果然如徐典军所料,裴聿泽没有带着郁禾走多远,只因他病伤在身,郁禾又抗拒挣扎着,他只飞檐走壁了几个庭院,一脚踩在了一块不稳的屋瓦片,陡然滑了下去。
失了重心往下坠的郁禾惊呼着揪住了裴聿泽的衣襟,虽然力有不逮,裴聿泽还是抱紧了郁禾,在落地的一瞬间确保她站稳了,可自己却由于冲击猛向后退去,狠狠撞上了身后的廊柱,吃痛的浑身战栗,一声闷哼自喉腔溢出。
郁禾还被他抱在怀里,本来还气他骗她,带走她,此时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又一紧,抬头看去,只看到他因疼痛扬起的下颚,精致硬挺。
正想关心他,却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她立即硬下心肠:“你别装蒜,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郁禾转身就走,谁知手腕不知何时被裴聿泽扣住,她惊怔回眸,才对上裴聿泽紧拧的眉眼,尚未开口,已经被裴聿泽强势拉入了那间房。
公主府有很多空置的庭院屋宇,每一间都有专人打扫,是以不用担心此处不够干净。
裴聿泽将郁禾拉入房中,转身关上了门,郁禾趁机要跑,却被裴聿泽揽住了腰,捞了回来,身子一轻,她就被裴聿泽抱上了桌坐下,还要下来,裴聿泽已经将她圈在桌子和他之间。
“你要做什么!”无法,
郁禾只能恼怒地看向他,“你想以下犯上吗?”说着,她的手试图去摸腰间皇上赐给她的玉简,用玉简吓退他。
裴聿泽握住了她的手,专注地望着她,目光柔和:“我只是不想别人来打扰我们。”
郁禾别过脸去,不被他蛊惑,只记得他骗了她:“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你骗了我。”
“若是我不骗你,你还会紧张我吗?还会在意我,赶来见我吗?”他清清浅浅说着,似有一股颓靡无奈,又妥协的意味。
“我说过了,我在意紧张,不过就是看在你是裴家继承人的份上,你以为我还会在意你吗?不!”郁禾字字铿锵,有一种偏不让他如愿的较劲。
果然,裴聿泽的心犹如情天恨海砸出的一个洞,越来越大,几乎招架不住,也可能是身上的伤病让他不宜久站,他撑着桌面垂眸吐纳一息。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与你成亲利用了你,但是郁禾,当初我并认识你,公平点。”
这似乎也是事实,郁禾缓缓转过脸看向他,无比认真:“可我不会拿婚姻当儿戏,当筹码,你若是没有,不会在洞房花烛之日丢下我一个人。”一股悲伤袭上心头,郁禾胸口一闷,眼睛噎红了。
“你也不会因为段雨瓷一句无端的指责,就把今窈的死与我扯上干系!”
裴聿泽目色骤沉,焦急浮上郁禾心头,他捧着郁禾的脸,丝丝恳切:“我不是把今窈的死与你扯上干系,那晚我只是太生气了,气你和程以璋在一起,”他恳切地看着她,“你当真不知我对你的心意吗?”
郁禾心尖一荡,慌忙别过脸去:“我不要再给你机会!也不是随便你哄两句就欢天喜地,我看不起那样的我!”
“郁禾,你听我说......”裴聿泽急了,握住她的双臂。
“我不要听你说!”郁禾愤怒地瞪着他,“你最好立刻让我回去,否则......”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青鸟等人的呼唤,郁禾也顾不得,立时大喊:“青......唔......”
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郁禾的所有声音,她蓦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裴聿泽,回过神来,狠狠推开他,两人的心跳具是紊乱,喘息声急促。
门突然被推开,一束月光洒进来,郁禾眼前一亮,看到徐典军和青鸟冲了进来,正要跳下桌去,却突然阴影照下,她的后脖颈被裴聿泽扣住,用力一抬,强势霸道的吻再度覆上她的唇,在众人面前,将郁禾嵌入怀中,不留余地地吻她。
青鸟等人全都惊呆了,徐典军更是拿不住手里的横刀,倏地掉在了地上,砸起惊人的声响,所有人都不惊觉似的,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
“出去!”裴聿泽放开了郁禾,抽空掀眼,怒喝一声。
也不知被这一场旖旎震惊了,还是被裴聿泽的气势震慑住了,青鸟等人立刻退了出去,徐典军走了两步还不忘回来拿走他的横刀,快速关上了门。
走到了院子里的青鸟看到院子里同样是目瞪口呆的府兵,和彩鸾对视一眼,又和徐典军对视一眼,徐典军整张脸涨得通红,比青鸟彩鸾都红,他立刻掉转头去看天。
裴聿泽布满青筋的手掌捧着郁禾的脸,不让她逃避,厮磨着她的唇,她的鼻尖,几乎哀求地低语:“即便你还在生我的气,但请你,别无视我,别不理我,别......和程以璋走太近。”
郁禾心颤动着,她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裴聿泽,心底升起一丝甜甜的感觉,却又被极沉的难受压过,她很难受,不知是跟自己较劲,还是和他较劲。
可是爱情就是一场较量,总有人占尽上风,又有人为爱低头妥协。
“郁禾,我输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怎样都行。”
高高在上,矜傲如雪的裴聿泽,她竟令他,卑微至此。
————
段雨瓷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但她人就不会坐以待毙,她斗志依旧昂扬。
走进挂着古宅的木门,她扬了扬手里拎着的酒壶,娇柔喊了一声:“谷大哥。”
谷葵生正欲出门,见她上门,颇为意外:“怎么突然来了,不巧,我还有正事。”
“不急着这一时,我心里闷得慌,我们像以前一样把酒言欢如何?”段雨瓷盈盈而笑。
谷葵生有些为难:“只是这件正事......”很要紧,这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见段雨瓷垂眸落寞了神色,他一晃神。
“以前我们总是在一起,有今窈,还有聿泽哥哥,如今今窈不在了,聿泽哥哥......”她哽了声息,又重重叹口气,调整了语气,“就喝一杯好吗?我实在不知去找谁了。”那样楚楚可怜。
谷葵生不忍拒绝,只能请她进屋,将怀里的重要锦盒放到床头柜里锁上,再坐回桌前,与段雨瓷喝酒。
酒未过三巡,他已有了醉意,听到段雨瓷的痴痴声音:“这酒是千日红花,烈得很......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会痛了。”
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泪,凄然笑了一下,晕倒在桌上。
“雨瓷......”谷葵生心头一紧,正要去负她扶她,也“砰”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寂静的屋子,只有均匀的喘息声,段雨瓷在这喘息中,缓缓坐起身,目色一片冰凉,不疾不徐从他的怀中摸出钥匙,打开了床头柜,拿出锦盒,里头是一瓶药。
她知道,这是让那个“目击者”开口说话的药。
那日她见严璧正进了公主府,回头就去套谷葵生的话,谷葵生心思单纯,没有弯弯绕绕,很容易被套出她想要的话。
原来大理寺找到了那个当日目击今窈坠楼过程的飞仙阁小厮,那个小厮当时吓傻了,从楼上滚了下去,一直昏迷不醒,最近才醒来,只是一时失语,所以让谷葵生去找了这这味药......
只要那个目击者能开口说话......
段雨瓷镇定地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将锦盒里的药瓶打开,倒出药碗,又将自己药瓶的里的药倒了进去......
“段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要拿你换进去的药去给大夫诊断药性。”
突然一道浑厚轻缓的声音悠悠响起,在安静的房间撞击人心,段雨瓷心里一颤,手一抖,剩下的药丸从她的手心滚了下去,她沉默半晌,转过身去。
屋里是严璧正和穆清堂,就连醉倒的谷葵生也站了起来,沉默地失望地看着她。
门外还有一群大理寺的衙役。
段雨瓷清冷的目色扫过众人,莞尔一笑:“好。”
方才还英气勃发的严璧正见她如此,眼中闪过了警惕和不确信。
段雨瓷被带进了大理寺的公堂,上首坐着的左右两边是刑部尚书和监察御史,正中居首而坐的是正是裴聿泽,两边是威武的衙役,庄严冷肃,回头望去,是大理寺大开的府门,聚集的百姓,段雨瓷面不改色,盈盈行礼。
“聿泽哥哥请我来是有事吗?”她语声温软,像是一朵小白花,又像是一只小白兔。
严璧正是热血青年,性子急,见她如此,大喝道:“你少装腔作势,装模作样!方才你在谷葵生家移花接木,换了解药成毒药,我们都已亲眼目睹!在场有三位大夫,已证实你换过来的这味药具有强烈的毒性,入口即封喉!”
段雨瓷静静听着,不动声色。
严璧正恼了:“昨日你在谷葵生那探听到有关裴今窈坠楼一事有了新的目击者,目击全程,这瓶药就要给目击者的,你就要先下手要毒死他!因为你就是害裴今窈坠楼的凶手!”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堂外的那些百姓全都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嘈杂无章。
惊堂木一拍,顿时静悄悄,刑部尚书厉声问道:“段氏可有话要说?”
段雨瓷红了眼眶,痴痴看向裴聿泽:“这瓶毒药的确是我换的......”
“怎么可能!”
“就是啊!段小姐最是温柔纯善,怎么会做这种事!”
又是一阵喧哗。
段雨瓷哽咽道:“只是这瓶药我还准备了一份,是给我自己的。”说着,她从袖襕中又掏出一瓶,“我自小钟情聿泽哥哥,只是他从未中意过我,我心如死灰,对红尘再无眷恋,又恨自己的一腔深情错付,一念之差,就想毒死那个对聿泽哥哥至关重要的证人,不过是为了报复他,让他永远记得我罢了......”
一件凶杀案与“情”这一字扯上关系,总是引得无数的恻隐之心。
严璧正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砌词狡辩!”
因爱生恨毒死一个证人,和杀人灭口的罪名可太不一样了,况且现在还是杀人未遂......
段雨瓷印去眼角的眼泪,看向严璧正,柔声道:“严司直说我砌词狡辩,我狡辩为何?还是说......”她蓦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又难过地看着堂上,“聿泽哥哥当真相信是我杀了今窈?我和今窈从小就是好姐妹啊!”她泣不成声。
“好,既然你们怀疑,就请那位证人上堂来,我与他当面对峙,这瓶开声的解药也在你们手里,自然能让他开口。”段雨瓷悲愤凛然,扫过众人。
严璧正顿时怔住了,穆清堂也骤紧了眉。
其实在她换药被抓时,她已经怀疑这是一个局,既如此,那这个“证人”未必是真的,事到如今,她只能赌一把,也是她最近被裴聿泽的伤害和柴玟幸搞得方寸大乱,才失了冷静,有今日这一遭。
现下看众人的神情,她知道,她赌对了,顿时声泪俱下:“聿泽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今窈突然的意外让你难以接受,总是想找到一个所谓的凶手来让你发泄抚平你的怒火,可是,可是当日今窈真的是因为看到公主与程以璋私会恼羞成怒,才不慎坠楼的......”
裴聿泽的目光逐渐森冷幽深。
她拭泪道:“我也知道你心系公主,如今公主却因你数次因为我而丢下她生你的气,你想挽回公主,所以,你就要将这个罪名栽赃给我吗?借此除掉我这个障碍,去讨公主欢心吗?”她撕心裂肺地控诉响彻公堂,“就算你不念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这,这一身寒症也是因你而落下的病根啊!你怎能如此无情无义呢......”
段雨瓷悲痛欲绝地跪了下来,凄凄惨惨戚戚,惹来围观百姓的一大片心疼。
“少卿此举的确太过无情!”
“就是啊!段小姐怎么也不像那么心狠手辣之人!少卿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随意冤枉他人!”
“少卿如此为所欲为,纵情纵性,那从前又判下多少冤假错案!”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其中不乏被心爱之人抛弃的妇人,更是一边倒地支持段雨瓷,百姓们越说越激昂,几乎要冲进公堂保护段雨瓷,大声叫嚷:“让证人出来对峙!”
“对!让证人出来对峙!”
所有百姓开始澎湃地附和,呼声震天!
严璧正被这逆转之下的情况震住了,这一笑他们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立刻慌张地向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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