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音将两片化妆棉贴在眼皮上,人往椅背一靠,重重叹了口气。
“我今天拒绝他了。”
“明确而彻底的。”
“咚——”
陈可可手头的奶茶落在地上,砸出沉闷声响。
梁舒音轻轻揉着眼皮上的卸妆棉,十几秒后,揭下来,偏头望着窗外深浓的夜色。
“你还记得当时我被那个人渣带进酒店,差点出事的时候吗?”
“当然。”
想起当年的艰难,陈可可满腔唏嘘,再不愿意回忆。
那是梁舒音入圈的第二年。
因为运气好,拍了几部网剧,小有名气,被某个资方看中,被当时的经纪人硬拉去陪酒。
结果经纪人为了攀附对方,在她酒里下药,她被人强行带去了酒店。
还好最后关头,她撑着一丝残存的理智,拿酒瓶子砸破了对方的脑袋,才跌跌撞撞逃了出来。
“在我以为一切都完蛋的时候,周彦出现了。”
那是个下雪的冬夜,她手上脸上都沾着血,发丝凌乱,打湿的衣服带着刺骨冷意浸透她的皮肤。
她防卫状地抱着自己的双臂,低着头,没有目的地走在热闹的街头。
精神的紧张麻痹了浑身的痛与饥饿,兜里的手机被打爆了,她不敢接,更不敢回原来的经纪公司。
后来实在走不动了,她就蹲在马路边,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
在她以为一切都完蛋的时候,业内最出名的金牌经纪人,从天而降,奇迹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所以,别着急。”
她转头看着陈可可,“天无绝人之路,危机说不定也是转机。”
陈可可咂摸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忽然灵光一现,嘿嘿一笑。
“我倒是觉得,现在就有一个很不错的转机。”
“什么?”
“陆祁溟啊!”
酒局那晚,她点好菜等着梁舒音,没等到人,电话拨过去,接通后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在对方自报家门的那个瞬间,她就觉得,一切本该如此。
好像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着这个时间点。
等着他们再相遇。
毕竟这两人当初爱得多炙热,她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陈可可口中那三个字一出,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梁舒音拿过一旁的青柠水,也不喝,只捏着饮料瓶,嗓音带着时过境迁的淡然。
“我跟他,早过去了。”
麻烦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猛。
第二天醒来,她和庄邵的绯闻已经登顶各大娱乐新闻的头条。
那张他在楼道里对她动手的照片,竟然被拍出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梁舒音盯着那张似是而非的照片,头一回明白了,原来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风暴来势汹汹,虽然她的粉丝都在据理力争,但大部分评论都是极其不友好的。
“抱大腿”、“水奖”、“金丝雀”、“玩物”等不堪入目的侮辱性言辞,不断刷屏。
周彦找人删帖,怎么也删不完,反倒越演越烈。
这么大的手笔,想必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除了庄邵,还能是谁呢?
毁掉她的事业,让她回去跟他低头,这就是让她后悔的方法吗?
她平缓了心情,安抚好电话里慌乱的陈可可后,从抽屉里摸出烟,咬在唇间。
被周彦在微信里骂了一通后,她主动拨电话过去,跟他低头。
“这件事,是我冲动了。”
她深刻检讨自己,并将昨天的前因后果一并陈述。
周彦听完,沉默片刻,竟意外地没怪她,反倒冷哼一声,像是要与对方死磕到底。
“我从前忌惮庄先生,哪怕知道你不愿意跟他走得太近,但也半睁着眼,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狠,得不到就要毁掉。”
“呵,我周彦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把戏我都对付不了,还敢自称什么金牌经纪人。行了你别管了,这件事交给我来。”
“你打算怎么做?发声明澄清?”
她握紧手机,周彦能力再强,也远远不是庄邵的对手。
“声明有个狗屁用。”
他骂完,又收了刀鞘,“虽然声明没用,但该发肯定要发,然后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毕竟照片里你并没有主动,反倒是他,看起来更像是在威胁你。”
“看图编故事嘛,谁不会!”
见他语气如此强势,又护犊子得很,梁舒音不再多问,只真心实意道:“彦哥,谢谢你。”
周彦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对她要求严,但真出了事,刀山火海他也会冲在她前面。
这让她想起了当初,他将她捡回家时,说:“解约的事我替你搞定,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相信我就行。”
“当然,还有在演员这条路上,你要永无止境地前进。”
她很少用这么诚恳正经的语气跟周彦说话,那头顿了下,骂了句“肉麻”,便掐断了电话。
然而,事件依然在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发酵着,到晚上时,几乎已经看不到替她说话的帖子了。
她不知道周彦后续的办法,也没打电话去问,想必他此刻一定焦头烂额,在跟那些想解约的品牌方周旋。
梁舒音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断掉网络,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危机就是转机】
想起自己昨晚大言不惭的话,她使劲拍了拍发烫的脸,被毒打了这么多次,她怎么还是改不掉自大的毛病。
呆愣几分钟后,她发了信息给陈可可。
【可可,我想去竞速】
【现在】
抵达竞速俱乐部时,已经深夜十一点了,俱乐部早打烊了。
梁舒音轻车熟路地进去,换好衣服,准备在室内赛道上跑几圈。
陈可可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替她监控舆情,虽然骂人的帖子并没有减少。
但她实在忍不住了,撸起袖子,用自己的小号跟那些人激情对骂,一点也顾不上赛道上的人。
上车后,梁舒音忍不住四下环顾着熟悉的环境。
这些年,物是人非,竞速的老板虽然没变,但听说他出国后就很少过来。
至于从前的负责人…也去世有好几年了。
这里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地方。
藏着她们笑过,闹过的痕迹,却被人遗留在了时光的深处。
自从秦斯羽走后,小梅成了竞速的负责人,她是梁舒音的铁粉,也阴差阳错跟陈可可成了闺蜜。
秦斯羽刚去世那阵,陈可可天天来竞速,也不说话,不玩车,就静静地坐在观赛区发呆。
小梅知道她难过,就主动去陪她聊天,她因此拉着小梅问了不少关于秦斯羽的事,慢慢地,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每回梁舒音想过来释放情绪,小梅都会在半夜给她开后门,再离开,将空间彻底交给她。
空无一人的赛道上,梁舒音疯狂跑了几圈,汗如雨下,衣服湿透,几缕发丝贴在脸侧。
她想起了那年,得知舒玥准备要小孩时,她从陆家哭着冲出来,跑来竞速,在赛道上驰骋的场景。
那时候的一念之差,让她闯入不该踏足的地方,从此才有了那些爱与恨。
跑完后,她累得趴在车头,心绪像涨潮的海,起伏不定,浑身湿漉漉的难受,但她一点也不想动。
说不清为什么,被网暴了,她也只是怕给旁人带来麻烦,心里并没有多难受。
而此刻,那颗心却像被谁的手捏着,一握就发酸发胀,一松开又空落落的,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
“大半夜躲在这儿哭鼻子呢?”
正趴在车头,耳边就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她肩膀一僵。
他怎么会这儿?
转念一想,这里是他的地盘,几年没回国,突然回来,想过来关照下,也是正常的。
只是人在倒霉狼狈的时候,怎么连玩个车都能碰见不想见的人。
梁舒音深吸口气,稍稍平复心情,随手抹了把眼尾,抬头用那双还泛着红的眼睛,看向陆祁溟。
“谁哭了。”
她起身从卡丁车里出来,嗓音淡淡的,“而且,也不关你的事。”
陆祁溟眼风扫过她眼尾的红,眉心微蹙,别开了盯着她的视线。
她旁边有一面镜子,他这一偏头,恰好看见镜中的她,一身红绿赛车服。
那身衣服,是当年他亲自给她量身定制的,她最喜欢绿色,他还私心加了点他爱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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