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支队伍皆由项锦棠率领前行,这还是她头一回带队外出执行抗灾任务,她的心头仿若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满是压力。
王洛川静静地站在项锦棠对面,目光如同潺潺溪水,温柔地落在她身上,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底。
队伍缓缓前行,项锦棠稳稳地坐在马上,一手紧紧捏着缰绳,另一手则用力握着玉坠子。
那玉坠子是昨夜她睡去之后,王洛川悄悄为她戴上的。
一路上,军队的行进路线越发偏僻起来,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浓浓的土腥子味。只见众多逃难的灾民们,个个面色愁苦,背着那仅存的寥寥行囊,拖家带口地艰难逃难。
项锦棠望着眼前这凄惨的景象,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休息一下吧。”她下达了指令。
众人听到后纷纷散开,本想席地而坐,却惊觉地上满是稀泥,根本找不到一处干爽之地,无奈之下,只好都靠到树边去。
项锦棠也翻身下了马,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的草,慢慢挪到边上。随后,她从包里取出一块烧饼,便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项锦棠抬眸,便瞧见一个小女孩正眼馋地望着自己,那目光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在队伍里,张队长似乎察觉到了这一幕,他深知项锦棠心地善良,于是赶忙叫住了她。
张队长一路小跑着上前,恭敬地行了礼后说道:“将军,卑职明白您向来心善,可眼下这情况,千万不能把粮食给那小孩呀。”
项锦棠心里不解,她确实想着要把吃食给那个眼巴巴望着的小女孩。
“将军呀,您要是给了这一个孩子食物,马上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围上来讨要,您根本给不完呀,所以不能开这个头。而且要是给了一个,却不给其他孩子,他们能乐意吗?到时候闹起来哄抢粮食,情况可就会变得更糟糕啦。”
老张说完这番话,项锦棠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深知老张所言极是,很有道理。
毕竟老张作为一名老兵,在这些事情上确实有着丰富的经验。
项锦棠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地说道:“还是张队长经验丰富呀。”
短暂的休憩之后,项锦棠抖擞精神,正要翻身上马。
突然,一个女人如疯了一般从旁边冲了过来。她头发乱如杂草,脸上满是泥污,双眼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径直朝着项锦棠撞去。
项锦棠目光一凛,脚步轻移,敏捷地闪向一旁,如猎豹般警惕地盯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
那女人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像一头饿狼,眼睛死死地盯着项锦棠身上的包袱,伸着双臂就扑了过去,那架势仿佛要把包袱生吞了一般。
此时的项锦棠,鞋底因之前在泥地里行走,沾满了厚重的泥土,每走一步都像是被大地拉扯着,双脚变得异常沉重,行动艰难无比。
见女人来势汹汹,项锦棠赶忙连退几步,眼中闪过一丝警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围的士兵们如离弦之箭般迅速赶来,一拥而上,几个人合力才把这个疯狂的女人拽开,周围顿时一片混乱。
“你们这些贪官!驮着那么多粮食却不发放,是想让全县的百姓都饿死吗?”
女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身体如狂风中的柳枝般大幅度晃动,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士兵的束缚。
项锦棠满心疑惑,他们的确带了口粮,但这次抗灾行动,自己负责的只是营救那些被压在坍塌建筑下的人,以及不慎被洪水卷走的百姓啊。
粮食是朝廷派人押送过来的,和自己这队人并无关系。
弄清楚这是个误会后,项锦棠脸上那严肃的神情褪去了些:“我们并不负责发放粮食,你找错人了。”
“我呸!”女人狠狠地朝着项锦棠啐了一口,眼中满是怨恨。
“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县令克扣粮食也就罢了,朝廷来的那位爷,发的赈灾粮更少得可怜,现在你又带着这么多人来,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不安与犹豫。项锦棠确实不知具体情形,不敢贸然行事,所以不能直接处理这事。
她决定放过这个女人,随后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可谁能想到,刚被放开的女人竟在瞬间从包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鬼魅般朝着项锦棠刺去,眼神中满是仇恨与决绝:“我就算死也要带走一个贪官!”
好在项锦棠一直保持着警惕,她早就料到这女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之际,项锦棠坐在马上,侧身飞起一脚,动作迅猛如电。
这一脚正中女人手腕,女人吃痛,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匕首也哐当一声摔落在地。
女人见项锦棠动作,以为她要狠狠教训自己,吓得下意识抬手遮挡,身体蜷缩起来。
然而,项锦棠的攻击却在半空停了下来。
她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女人:“刺杀朝廷命官,还敢诬陷朝廷命官,你是有几条命?有几个脑袋够你这样胡来?”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项锦棠一身正气,话语间底气十足,那女人被她的气势所慑,心中惧怕,不敢再吭声。
之后的路途,项锦棠一行走得还算顺利。
然而,当在城门口看到周云起的那一刻,项锦棠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她勒住缰绳停下马,只见周云起正在那儿装模作样地施粥。说是施白米粥,可项锦棠仔细看去,竟没瞧见一粒米,打进百姓碗里的,分明只是一碗烧热了的白水。
她利落下马,大步流星地朝着施粥棚走去。周云起眼角余光瞥见了项锦棠,却故意高声喊道:“要喝粥就排队啊,别想插队。”
“呵。”项锦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嘲讽,“周大人可真是清闲啊,连这白水都要亲自来发放。”
周云起拿着勺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瞬,随后挤出一抹极为虚假的笑容:“原来是项大人啊,我这儿太忙乱了,还真没看清楚。”
随后,周云起不慌不忙地将汤勺深深挖向锅底,竟真的捞出了不少米,他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得意:“你瞧,这儿哪是什么白水?这分明是香喷喷的米粥,项大人可不要看错了。”
项锦棠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仿佛看穿了周云起的把戏。
这时,县令瞧见项锦棠来了,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简单和县令交流,了解了大致情况后,项锦棠一刻也没休息,立刻开始组织施救。
只见许多低矮的房子大半都被洪水淹没,更有不少房屋不堪重负坍塌下来,整条街道上到处是残垣断壁、杂物漂浮,一片混乱狼藉的景象。
而此时,项锦棠的膝盖早已没入水中,行动起来阻力颇大。
偌大的洛州城,本该有众多救援力量才对,可眼下,却仅有十几个衙役在艰难地施救,面对如此浩大的灾情,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第12章 施救2
◎项锦棠拼命救人◎
“还有多少人没找到?”项锦棠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声音中透着焦急。
县令听闻,赶忙掰着手指,一边回忆一边紧张地说道:“不算被冲走的人,还有一百八十个没找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满是畏惧。
项锦棠沉吟不语,她还未来得及稍作喘息,便一挥手,带着众人风风火火地扎进了救援行动。
时间在无情地流逝,被压之人的呼救声如同风中残烛般越来越微弱。
项锦棠像一只警惕的猎豹,猛地竖起耳朵,双眼锐利如鹰,瞬间捕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方向是西北方。
她心急如焚,率领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西北方。
眼前的场景令人揪心,一座房子被洪水冲刷后,坍塌成一堆废材,一根粗大的房梁横亘在房屋中间,下面死死压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白,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长脖子,极力呼吸着稀薄的空气,可她的体力越来越差,身体也渐渐瘫软。
项锦棠双眸中燃起坚定的火焰,一个箭步冲上前,大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使出浑身力气抬起房梁一角。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涌来,齐心协力。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那沉重的房梁终于被缓缓抬起,女人总算是成功获救。
项锦棠赶忙扶着虚弱的她,来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未作停留,便转身朝着废墟深处奔去,寻找下一个被困之人。
然而,滚滚乌云气势汹汹地席卷而来,速度比项锦棠还要快上几分。
眨眼间,乌云便占据了整个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前方那被山洪肆虐过的山坡,原本就湿滑不堪,如今又要遭受大雨的冲刷。
项锦棠眉头紧皱,眼中只有救援的使命,她甚至来不及抬头看一眼天空,只是用力地挽起袖子,朝着前方猛冲,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在衣衫上留下一片片深色的印记。
雨滴一颗一颗地坠落,硕大无比,就像石头一样砸在项锦棠的肩上。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她心中一慌,脚下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
她疯狂地搬开地上的木头,可当他用力拖出那重物时,却发现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雨水打在尸体上,更添几分悲凉。
她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眼中满是震惊与痛苦,这样残酷的场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可她深知,时间紧迫,必须赶在下暴雨将一切淹没之前,尽可能多地救下百姓。
她全然不顾手指已经磨破,伤口处传来的刺痛被她抛之脑后。她像疯了一般,在杂乱交错的木块与石块之间不停地扒拉着,那双手满是泥土和血迹,却依然坚定有力。
县令抱着斗笠匆忙赶来,雨水将他浑身淋了个透,他大声喊道:“项将军!先把斗笠戴上,您得休息会儿!”
此时,大雨愈发急促,如注般倾泻而下,四周很快便白茫茫一片,人脸都难以看清。
雨水不断灌进项锦棠的眼中,刺痛感袭来,可她满是担忧:“那些百姓还在等着救援,我怎能休息?”
见项锦棠如此奋不顾身地投入救援,县令深受触动。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将斗笠往地上一放,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项锦棠的救援行动中。
周云起慵懒地站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下,目光像毒蛇一般盯着项锦棠,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意味。
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肩上的雨珠,嘴角扯出一抹阴笑,吩咐道:“瞧瞧咱们这位将军,还真是拼命呢。哼,去给她熬碗姜汤。”
项锦棠大口喘着粗气,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蹦出嗓子眼。
过度的劳累让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腿也像灌了铅般发软。
她倚靠在一旁,双眼无神地看着泥沙从脚底湍急流过,满心的绝望如同这肆虐的洪水般将她淹没。
周云起撑着伞,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项锦棠面前,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碗姜汤,姜汤还冒着腾腾热气,浓郁的姜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脸上挂着讪笑:“项大人,请。”
可没想到,项锦棠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猛地一掌拍开那碗姜汤,滚烫的姜汤洒了一地。
项锦棠满脸厌恶地瞪着周云起:“周大人可真是凉薄至极,百姓身处危难,你却能如此清闲,毫无作为!”
这般大的动静,引得周围百姓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周云起气得嘴唇微微颤抖,那眼神好似要将项锦棠生吞活剥一般,充满了怨毒。
周云起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毕竟众人都看着呢,他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下雨伞,戴上斗笠,装作积极的样子来帮忙。
他挪动木块时小心翼翼,那副斯文的模样显得与这紧张的救援场景格格不入。
“我可比不上项大人,我没您那武官的本事,动作自然慢些,项大人可别挑我的刺儿。”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项锦棠因过度劳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涌上心头,几近呕吐,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金花乱冒。
好在,经过不懈努力,所有人都被找到了,可这场灾难太过残酷,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救下来的人当中,竟有八分之三都是冰冷的尸体,那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项锦棠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屋檐下,喉咙干涩得仿佛要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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