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自己多想,就过去接了电话。
外公一向话少,这次居然主动找她了,也果然是那个性子,来就谈事。
“你妈妈的那个日记本,你留这么?”薛老问。
吻安点头,“怎么了?……您要看吗?”
之前让外公看过的,怎么忽然问起来了。
薛老先生安静了会儿,才道:“我让你小姨给你打视频,你再让我看看?”
吻安不解,不过还是同意了。
她打着视频,想着一排一排让外公看,他却说:“我就看看字,不用那么近。”
吻安照做,让他看整篇。
彼时,宫池奕扭开浴室的门,一手擦着头发,刚要过去跟她亲一亲,她转过头来不让他靠近。
免得外公给脸色。
宫池奕笑了笑,自顾在一旁擦头发。
直到那头的薛老说:“小安呐,你成年后见过你妈妈的字么?”
擦着头发的宫池奕动作几不可闻的顿住,目光望向她放在腿上的记事本。
吻安摇头,“没有啊。”
这本日记的日期也很早了,其实她也没看,是想着等什么时候彻底闲了,有心思了,再像读故事一样去读一遍。
薛老先生没说什么了,“晚了,早些睡吧,把头发弄干。”
吻安笑,“知道,外公,您也早睡!”
她挂掉电话,宫池奕也走了过去,目光淡淡的落在那本古旧的笔记本上,“你妈妈的?”
吻安看了他,“嗯,我还没敢看。”
她知道妈妈当年嫁过来,大多是被骗婚了,很虐的感情,所以还没敢。
男人落低的视线放在那些陈旧的字迹上,几不可闻的蹙眉,又淡淡的挪开,薄唇略微勾起,“给你吹头发?”
吻安合上笔记本放在一旁,已经坐在他面前等着。
卧室里只剩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很是催眠,但帮她吹头发的男人目光却透着几分沉重,扫过那本旧旧的笔记本,思虑略微飘散。
想让她也帮他吹,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脑袋歪在他腿上。
宫池奕低眉,目光停在她精致的脸上,许久,薄唇才略微现出弧度,抱着她放在床上,每天不落的吻。
出了卧室,他没去书房,站在门口的走廊,找了聿峥。
“你去找北云晚么?”他问。
聿峥那边一时没回答,只问:“想说什么?”
宫池奕抽出别在睡衣兜里的手,按在走廊扶手上,眉宇轻轻拢起,“你帮我弄个东西,不着急,但也尽快。”
……挂了电话,他又在门口站了会儿。
回到卧室时,吻安坐在床边。
宫池奕脚步紧了紧,“怎么了?”
吻安皱着眉,看了他,又笑了笑,“原来是做梦了。”看了他,“梦到你把本小姐踹了。”
他有些好笑,“追求还来不及,我吃饱了撑的?”
“就是说呢。”她最近老做梦,奇奇怪怪的,没有半点关系的都能在梦里冒出来,已经习惯了。
看着他放下手机躺到床上,吻安忽然盯着他,“我忘了你纹身什么颜色。”
宫池奕忽然邪恶的笑,“想脱我衣服,你连嘴都不用张。”
何必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吻安蹙眉,瞥了他一眼,自顾趟回去了,只是身子还没沾到床上,就被他一把捞了过去放在身下,“不打算礼尚往来么?”
她装着不懂,眯着眼,“……困,什么礼尚往来。”
他已然不安分了,指尖轻轻探进去,“一辆车换一次,我已经很吃亏了。”
吻安捉了他左右,他就用右手,逃也逃不了,只能骂他“变态”,他却听得乐此不疲。
大概也是折腾了太久,早上起来迟了,幸好她早上没课,也没别的事。
宫池奕这个甩手掌柜自然也不急着去公司。
早餐桌上,他依旧喜欢挨着她做,各自吃着吃着,就成了他非要喂她。
郁景庭的电话进来时,宫池奕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
吻安微抿唇,知道那人是为了什么事,但还是略微蹙眉。
“接吧。”他颔首,眉毛轻轻挑着。
☆、154、她不见了
半天的时间,他非要带着她出去逛逛,买一身衣服,专门为北上荣京做准备,弄得还真是隆重。
他薄唇微勾,“当然是要隆重一些,你们母女俩对内阁的贡献可不是一般的大。”
吻安靠着座位,开着的窗户有风吹进来,她微微眯着眼,微仰的侧首过去看她,“我也不亏,帮了点忙,顺便把首辅先生睡了。”
表达真是粗暴,可他喜欢。
安静了好一会儿,吻安的视线大多在他脸上。
“看什么?”他微微转过脸,又继续开车,峻脸带着几分温和。
她想了会儿,问:“那车到底多少钱?”
宫池奕眉峰一蹙,“哪天把我卖了也不准卖我送你的礼物。”
语调十分严肃。
昨晚她开玩笑的说以后万一她拍戏不挣钱,穷得揭不开锅就先卖这些值钱的东西。
她笑着,“那我尽量多挣钱。”
他说过很多次把卡放她那儿,可她怎么说都不肯拿,头天给了,第二天照样放在床头。
知道她是个要强的人,如果不是当初走投无路也不会真嫁给他,所以宫池奕不勉强,总归人在他怀里。
车子停在商场门口,吻安对逛街没兴趣,所以微蹙眉坐着。
宫池奕下了车,到另一侧把她请下去,牵着往商场里走。
偶尔,她能听到几不可闻的议论声,起初会脸色变一变,但逛了会儿,就自动过滤。
其实她的衣服真的很多,完全没必要出来专门买,宫池奕不过是想让她出来散散心,女人应该都喜欢购物才是。
一边逛着,吻安一边想着刚刚提到挣钱时想起来的事,“余杨怎么样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余歌平时埋头苦挣钱,这次恐怕花的差不多了,既然余杨是他的人,她忽然也想给余歌买一套,再给晚晚准备一套。
对此宫池奕随口说了两句,没打算过去。
“这个怎么样?”吻安挑了一条素色的夏裙。
知道她能驾驭妖艳的红,也能衬起素雅的白,不过纯白色一半不是她的首选,所以他略微挑眉,“喜欢?”
吻安微微勾唇,“给余歌买的。”然后接着道:“给晚晚买个紫色,我买个红色,正好吧?”
宫池奕眉尾挑着,“谁的女人谁给买。”
她笑着,“正好,她们都单着呢!”
他低眉看了她淡淡的笑,略微颔首。
能笑就好,总比闷在家里强。
她刚进去试穿,宫池奕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看了一眼屏幕,眉梢微微沉下去,往店外走,站在门口不远处面对店铺接了电话。
“你忽然要她的字迹做什么?”聿峥冷冰冰的音调,没什么起伏。
宫池奕薄唇微抿,“拍个照片给我传过来,传手机上。”
聿峥也没多说,“两分钟给你传过去。”末了,才问:“你把她送哪了?”
问的当然是北云晚。
那头吻安已经穿好裙子走出来,他面对着她,摆手示意马上打完电话让她稍等。
嘴角是对着她的笑意,对着聿峥的语调却是沉稳的,“第一岛,如果你去就不让靳南去了,不过,北云晚似乎不太想回来。”
聿峥没听他的后一句,毕竟她的工作还在这里。
挂掉电话,聿峥在房间里待了会儿,下楼时明显觉得客厅的气氛不太一样。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但家里人都不知道,走下去的步伐如常,单手放在裤兜,银灰色的衬衫、黑色西裤,整个人越发显得冷漠。
走到一半已经停了下来,看着从厨房走向客厅的女人,目光里很明显在问:你来做什么?
于馥儿朝他笑了笑,端着茶进去了,好像这个是她家一样的熟稔,跟他父母的相处比他还要热络。
“聿峥,你看看,馥儿就是讨人喜欢!”聿夫人端庄着,笑起来反而越是亲切的看着北云馥。
毕竟是大家夫人,说话得体,但潜台词已经很明显:真正的千金小姐,总是要比一个收养的野丫头会来事,被北云晚强太多了。
“姐姐做错了事到现在没吭过一声,馥儿专门过来顺顺我的气,多懂事?”聿夫人继续着。
聿峥跟没听见一样,走过去坐下,端了一杯茶默不作声的自顾抿着。
等聿夫人终于提到让他们俩抓紧谈谈正事的时候,聿峥才放下杯子,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和馥儿没什么关系,只是朋友,您多想了。”
聿夫人微拧眉,因为这种非常挑明的话,他基本是从来不说的。
倒也瞪了他一眼,“感情这种事,现在没有,处一处不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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