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问句,但除了冰冷和略微的愤怒,什么都没有。
“我是说要去找你。”她淡淡的声音,“又不想了,你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正好我现在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就这样吧。”
“我想你不至于low到满世界找我?这么犯贱的事,你聿峥应该不会做?”北云晚笑了笑。
她把电话挂了。
男人手臂狠狠一样,车里一声杂物碰撞的声音后归于平静。
有一种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他从未尝过的感觉。
深冷的嘴角扯了扯,也许是被她的纠缠养成了习惯。
…。
吻安到机场了,根本找不到晚晚,她也没有看到聿峥来机场。
那时候早已经是凌晨了,来来回回漫无目的的找了好几遍,真的见不到她,吻安泄了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不遗余力的找一遍,明明跟以往分别也没什么区别,晚晚本就喜欢一个人来了又走。
从机场出来,吻安才觉得自己很疲惫,上了车坐了会儿,方才缓缓启动。
凌晨的空气,哪怕关着车窗也会觉得冷冰冰的。
大概是夜里的冷寂容易让人寂寞,宫池奕不在,晚晚又走了,她竟忽然觉得孤落。
又自顾笑了笑,女人果然不能独自闲着。
这个时段的路况很通畅,但也不走运的遇上了红灯,她只能等着。
静静的靠在后座上,不经意的顺手把车窗降了一点,让空气变得沁凉。
可随之传来的,还有空气里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猛,没有要减弱的趋势。
吻安皱了一下眉,看向后视镜。
不期然的想到了上一次被旧派算计,差点车祸的事。
她心头一紧,危机意识让她本能的要开门下去。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懊恼,防了这么久,怎么今晚居然忘了这档子事。
但人的动作又哪能比得上飞速从身后冲上来的车子,直直的朝她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干脆一脚松开刹车,车子蹿了出去,她整个人被猛力压得贴在座椅上。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她就算启动再快,不惜闯了红灯,还是被狠狠撞击得失了方向。
车子警报响的她脑袋晕眩,耳根都一阵阵的疼,皱着眉,想伸手把自己撑起来。
可手臂不听使唤,全身上下被震得发麻,指尖费力的想摸到手机。
只是这一堆混乱里,找那么小的东西谈何容易?
“砰砰”的声音刺着耳膜,混在汽车警报声里越是让人不安,吻安想努力看清来人,可夜太黑,头一次觉得仓城的绿化树荫这么碍事。
她什么都看不清。
干脆闭了眼,也许还能养养力气。
车门似乎被人踹了,还有人碰了她的手臂,也只是碰了一下之后就没了后文。
吻安就那么趴在方向盘上,脑子里也逐渐清醒过来。
摸到不知哪流的黏糊糊的血腥,她皱了皱眉。
这种事,除了梁冰,她也不做二想了——果然混娱乐圈的就是脑子不够使,非逼她是么?
费力的舒了几口气,摸着去开车门,冷不丁的摸到一双手。
“顾吻安。”聿峥沉沉的声音。
她转过头,干脆又不动了,腿好像卡主了,只看了他,声音不大,“你怎么在这儿?”
聿峥一张脸板着冷冰冰的,也没答话,只是想办法把她弄出去,问了句:“受伤了么?”
吻安缓了会儿,没什么力气,几乎是靠他身上了,摇了摇头,“麻。”
聿峥没再说话,把她送到医院,中途打了两个电话让人处理她的车。
提到车,吻安皱了皱眉,费力的挪了挪,“车子必须让保险公司恢复原样。”然后看了他,“我不想让宫池奕知道今晚的事。”
免得他在那边分心。
聿峥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知道什么人么?”聿峥直到医院了才问了这么一句。
吻安基本没想,现在想对她下手的就剩那么一个人了。
“攒着吧!”她扯了扯嘴角,多攒点儿,一次还回去就好。
不是他的事,聿峥当然也不会过问太多,看了她腿上那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已经包扎好,“送你回去。”
她笑了笑,“靳南可能在门外了。”
聿峥点了一下头,到了门口又看了她,“她为什么忽然要走?”
吻安知道他在问晚晚。
她倒是想知道,略微忍痛的皱了皱眉,语调淡淡,“晚晚不是说过不再喜欢你了?走也不奇怪,你要是想挽回,会去找?”
男人冷唇动了动,“没拥有过谈什么挽回。”
吻安笑了笑,“气她不顾后果的缠了你那么久,反过来竟然放手也这么潇洒?……晚晚一直就是这样。”
聿峥什么都没再说,也一直把她送回了香堤岸。
本来好好的一天,吻安过得很乱,这一份混乱甚至延续到了梦里。
一夜都睡不安稳,总是有声音阴阳怪调的悬在空气里,偏偏听不清什么,像极了她流产之前的混乱。
她不喜欢那段时间,梦却极其相似。
又是那个盒子,看不清递过来的人,放在她手里,冰冷至极。
她醒了,果然又没盖好被子,皮肤冰凉。
翌日一早。
吻安接到了处理昨晚事件的电话,要她去一趟局里。
大致意思,听起来是醉驾,很严重的醉驾,要她过去做个说明。
她笑了笑,“既然你们定性为醉驾了,那就是醉驾,我很忙,不是特别必要就不过去了。”
对方应该是被聿峥交代过了,没怎么勉强她。
挂掉电话,她低眉看了穿裙子都能擦到的伤口,柔眉蹙着。
低低的骂了句什么,缓步走到窗户边的榻榻米上,找了靳南的号码,拨通后等了会儿。
“车子什么时候能修好?……尽快,要原模原样,我最近会比较忙,保险公司那边你帮我交涉吧,不准告诉宫池奕。”
话一边说着,她手里并没闲着,启开笔记本。
不是她迷信,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梦里总是能看到那个盒子?
刚要敲下键盘,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床榻的方向,记不清梦里的盒子长什么样,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放下笔记本,她信步走到床头柜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想到了这个她根本没有留意过的盒子。
盒子很古旧,握在手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她不稀罕顾启东的任何东西,所以从未想过这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打开也就显得很随意。
盖在随手放在了柜子上,又回了窗户边,坐下来看着里边的书信皱眉。
指尖顺势翻了翻,不经意,却在看到那份泛黄的报纸时顿住。
梁冰必然没看过盒子里的东西,可她说的和报纸上的不相上下,吻安原本不信的。
她不以为自己的心境会有所改变,所以抱着漫不经心的态度去读顾启东留下的绝笔。
其中一段,她看得很仔细。
“……你是顾家唯一血脉,必须离开宫池奕。我原本想让郁景庭娶了你,生下的孩子除了姓古,也要有顾姓,或,哪怕是领养也要领养个孩子让他姓顾,不为我,就当为你爷爷延续顾姓。”
如果非要说梁冰和顾启东最注重的相似点,那还真是后代。
除了宫池家,确实都绝后了。
倏然,吻安蹙起眉,为什么让她和郁景庭的孩子也要姓古?
拿开报纸,捻起另一张字迹密密麻麻的信件。
上午,窗户外还有淡淡的阳光,安静打在吻安身上、纸张上。
可她看完信件,忽然觉得有些冷。
郁景庭是古瑛的儿子?看起来古瑛到死都没跟梁冰说这件事,是想让郁景庭置身事外,平安下去?
当然,她不关心这些。
她只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两人说的都是真的。
宫池奕从一开始靠近她、娶她,为的不过是引出顾启东、引出古瑛,多方便清理门户?
然后呢,是不是该轮到这两家的后代了?
转头看向窗外,阳光刺进眼里,她才微微眯起。
脑子里转了一圈,忽然找到了不一样答案。
对啊,他钟情于她的纹身,他宠她是真真实实的,关于纹身的相遇和情节,哪能是编的?
她不想怀疑他,第二次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太太?”白嫂敲门没听到回应,开了门才见她在发呆。
吻安猛然转过头,伸手把盒子收了过来,动作看起来有条不紊,速度却不满,
“怎么了?”她清眸望过去。
白嫂笑了笑,“这都过了早餐的点了,我还以为您出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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