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伸手,柯锦严没让碰,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只缓了缓呼吸,“快天亮了,我就去医院。”
他也不起来,倒是看了她,“她为什么这么对付你?”
提到梁冰,吻安才冷下脸,又不愿多说,“私人恩怨。”
柯锦严笑了笑,不多问了。
吻安坐了会儿,试着动了动左臂,好像又没脱臼,但估计已经青一片紫一片了。
她也不担心再有人来捣乱,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微怔,挑眉。
原来她也没比柯锦严好哪儿去,一副刚被人强暴了的糟糕样,手腕青了,胸口、腰上几个地方也红着。
随意沾着惹谁拍了拍发紫的地方,就出来。
柯锦严已经没在房间里,她往门口看了看,没打算出去找,而是倒在床上继续醒酒。
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最近睡得晚起得早,一到点就醒了。
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之后没了动静。
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给梁冰拨通电话时,她依旧靠在床上,衣衫凌乱,语调却清冷,“就因为我作弄你和郁景庭,你非得死磕在这一个方式上,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给晚晚弄的一夜风流,在她身上干脆想来轮的?本质没变,倒是一次比一次狠。
梁冰知道没成,也不在意的笑了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加点料而已。”
但凡拆不开她和宫池奕,梁冰就不可能把顾吻安怎么样,可惜了昨晚没成。
不过没关系,早就听闻宫池家几个兄弟之间是风起云涌,弱的弱,残的残,现在宫池奕解决了顾、古两家,这会儿不是忙着把家族大权揽到手,就是忙着庆祝,哪有空管她?
然,宫池奕确实回来了。
连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回了一趟香堤岸。
“三少?”白嫂看到他风尘仆仆,一脸冷郁,赶忙道:“太太说是去了……这个地方!”
说着,赶紧把写着地址的便签拿出来。
男人低眉扫了一眼地址,薄唇紧抿,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又离开。
可到了北云晚的公寓,敲了半天也没有人。
往她手机里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统统占线。
他把焦灼与愤怒都发泄在了车门上。
“砰”的砸上,手机重重的扔在一旁,仰头靠在座位上,深眸紧闭,隐忍的呼吸显得很重。
手机忽然响起。
他的视线刚从眼睑迸出,指尖早已将手机拿了过来,看到来电又剑眉微蹙,“什么事。”
秘书这会儿很着急,但又尽量放缓语速,“总裁,您必须得来趟公司,出事了,展北刚到。”
挂掉电话,眉峰愈发凝重,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车子才掉头疾驶离开。
他到公司时,展北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进了办公室,他反手褪去外套,疲惫的脸上带着肃穆,嗓音略微低哑,“什么情况?”
展北其实早该猜到的,“有可能是太太那边在攻击内网,她应该知道那股资产流入suk。”
宫池奕站在窗户边,眉头拧着。
她就是因为知道了才会给他打那个电话?
“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但有些情况您得亲自跟几位高层做个说明。”展北道。
宫池奕没说话,只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准备开个简短会议。
出门之际才沉声:“找到她带过来。”
展北点了头。
吻安还在酒吧的房间,昨晚叫了几瓶酒砸了两瓶,剩下的也没浪费。
接到郁景庭的电话时,她倚在窗户边。
“你在哪?”那边问。
她微微眯起眼,“有事么?”
郁景庭那边试了这么几个小时,终于有了点眉目,结果追踪一下子被切断,之前她留下的路劲被反销,只有她有办法重建。
吻安听完之后眉头轻轻皱起。
被反销?
宫池奕回来了?
语调放得淡淡的,“我说了不想继续这件事,等陈律来了你再找我。”
郁景庭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淡漠的声音里带了略微的不悦,“你在酒吧?”
一大清早,说话就这副调子,郁景庭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吻安没说话,把电话挂了。
看来他真的回来了,那她是不是该准备准备面谈?
可是谈什么?
有些事她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再多问几遍也是这个结果。
放下没喝完的酒,她准备去洗漱,好歹不那么狼狈,可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也不能化妆,只能洗洗干净,把长发理顺。
展北找了她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宫池奕的电话,直接让他去酒吧。
宫池奕之所以会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诉他了。
他还在会议室,刚跟柯锦严通话结束。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出了他接完电话脸色几度沉下去,风尘仆仆的五官铺满压抑。
但会议才开始,不可能草草了结,只能让展北把她带过来,她自己是不会见他的。
…。
吻安被带到suk门口时,因为一起来就空腹喝酒,加上坐车,总觉得哪都不舒服,重复着昨天那种全身沉重的状态。
跟着连情绪也不太好。
“别碰我。”展北的人看她下了车不走,想要过去,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又缓了一会儿才走上台阶。
展北在她身后微蹙眉,看起来她都还没醒酒,一身酒味,衣服也并不得体。
但不能逾越说她什么,只把她带去了办公室。
“他人呢?”吻安觉得不舒服,想着尽快谈完离开这儿,眉头轻轻皱着。
展北让秘书替她去倒茶,才道:“三少还在开会,可能还需要一会儿,太太稍等。”
她想起了郁景庭之前说的事,应该是他循着她没做完的踪迹触碰到宫池奕公司的内网了。
所以吻安看了展北,“你们公司被攻击了,是么?”
展北没说话。
她只是笑了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永远也不会发现,所以当初吞掉资产,合起伙来做得悄无声息?”
展北皱了皱眉。
吻安闭了闭目,有点晕,“你让他要么五分钟内过来,要么别拦着我走。”
展北嘴上是答应着,也出了办公室。
可她在里边等了好久他都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办公室温度不足,总觉得有点冷。
按着犯疼的脑袋来来回回走了几次,越是等,越是心烦,烦得几度拧眉。
又觉得至少情绪掌控上她不该还不没开始谈就输掉,勉强的坐下来。
伸手拿了茶几底下的杂志。
不巧,都是对婚纱的介绍。
她皱起眉,刚翻开就随手扔了回去,太讽刺。
展北其实在外边,并没走,但也不进去,知道她不好敷衍,只能等三少开完会,在那之前,不去招惹为好。
但过了十来分钟,听到办公室里一声响,展北心底紧了一下。
没过多犹豫,侧身推门。
不看不要紧,一眼见到她扶着办公桌摇摇欲坠,地上零落了几样东西,三少的电脑也被她砸了。
展北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他是不敢来见我么?”吻安一手撑着桌沿,情绪起了很大的变化。
展北这才略微将目光转了转,看到了地上散落的锦盒,和夺人眼球的钻戒。
如果没记错,那对钻戒三少放在这里好长时间了,不清楚是送给谁,总之也没人敢动,没人多问。
“应该快了。”展北只能这么说。
吻安已经从里边走出去,手心里还握着一枚钻戒,脚步有些晃,眼圈微红,整个人透着一股凌厉和愠怒,“会议室在哪!”
展北微抿唇。
“我问你会议室在哪?”她的脾气似乎是被推到了顶点。
两分钟后。
她蓦然闯进suk高层会议室,现场瞬间鸦雀无声,都惊愕的看着她的模样。
还从没见过顾吻安这么狼狈的。
宫池奕转过头,看到她脸上没有异样,只有一双眼红着,却衣衫不整,裸露的皮肤还青一块紫一块,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她已然站在他面前,眸子微醺,“他当初劈腿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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