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爱去小说网(www.aqxsw.cc)-- 热门排行--让【“爱”去】给你选一本书吧(^.^)
手机站:m.aqxsw.cc

关山南北 第181节

作者:锦绣灰
珊瑚嫣然一笑,脆生生道:“神仙不敢当,只是这几日我家小姐见天有祥瑞,紫气东来,便猜到是有贵人将至。如今贵人当真驾临,小姐怎敢怠慢,第一时间便命婢子上门来。”
说着她呈上请柬,
“小姐唯恐贸然拜访失了礼数,特意于三日后在府宅设下酒宴,为诸位接风洗尘,一尽地主之谊,还请贵人赏光。”
谢岑垂眸扫了一眼那华美的请柬,不紧不慢道:
“蒲小姐美意,谢某感激不尽,届时一定登门赴宴,一叙旧情。”
“那我家小姐便在府上恭候佳音了。”
珊瑚走后,谢岑面上如沐春风的笑就此散了,他紧紧盯着手上的请柬,神色阴晴不定。
裴昀从头到尾抱臂在旁,冷眼看得真切,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看来这位蒲小姐又是你的红颜知己了。”
泉州城中传唱:蒲家有三宝,神船金珠女儿俏。
神船,是指蒲家巨舰“天方”,此舟之大可容千人,重达万石,巍如山岳,浮动波上,帆桅垂天,风雨不惧,船上畜牧耕作一应俱全,悉如市井,海上航行数年而自给自足。金珠,是指蒲家传家聚宝金珠,传说,蒲家这些年来之所以能顺风顺水,财源广进,盖因有此宝物显灵。而最后一宝女儿俏,指的正是蒲宗昌之女,蒲家大小姐蒲妙婵。
这样一位绝色佳人,又怎会与谢岑没有瓜葛?近来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愁云惨淡,裴昀险些都忘了眼前这人风流多情,招蜂引蝶的本性了。
如此这般一句揶揄,真像是恍如隔世了一般。
谢岑听罢亦是微微一怔,似笑非笑道:“我虽有好美之心,却还是贪生,自问没有天煞孤星命,无福消受美人恩。”
裴昀不解:“何意?”
“你可知这位蒲家小姐貌若天仙,却是人尽皆知的克夫命?自及笄之后,她屡次出嫁,夫婿不出三年必定亡故。算命的说她孤寡一生,除去孤星入命之人不得相配。三年前我离开泉州之时,她已死了七任郎君,其中三家成了婚,三家仅是定亲,还有一家花轿进门,天地未拜,相公便恶疾发作,一命呜呼了。”
“当真如此邪门?”裴昀且惊且疑,“又当真有这么些不怕死的男子前赴后继?”
“以蒲家在泉州滔天权势,这有何稀奇。不过你也不要因此心生怜惜,小瞧了这位蒲小姐。”谢岑意味深长道,“她的心思手段,绝不逊于其父。”
裴昀回想了一下,迟疑道:“方才那婢女道,她是奉了家主之命,如今蒲家莫非是蒲小姐当家?”
谢岑不置可否,只道:“泉州商船,为顺风顺水出海,素来是重阳遣舶,端午回舶。如今端午已过两月有余,蒲宗昌却至今未归,而蒲家掌家的不是其弟蒲宗兴,却是蒲妙婵,此事蹊跷。”
“看来三日后的宴席,不是风月局,却是鸿门宴了。”裴昀沉吟道,“在此之前,我们要多探听些城中的消息才行。”
如今行朝缺船少粮无法继续前行,必要入泉州休整不可,而这其中少不了蒲家相助,这亦是众臣一致商议的结果,连陆秋实都难得点头赞同,因此三日后的宴席必须要赴。
至于打探蒲家近况之事,说难其实也不难。
大宋开国数百年,赵氏开枝散叶,京城内外子嗣众多,朝廷特设外宗正司,掌管外居宗室大小事务。靖康之后,外宗正司随皇室自北迁南,其中南外宗正司正迁至泉州城内,现今城内有赵氏子孙三千余人,他们对大宋朝廷自是再效忠不过了。
谢岑以赵正之命拟诏,着人进城传信。翌日一早,便有宗室子孙男女老少十余人,匆匆赶来城北法石寺觐见。
甫见幼帝与太后,众人哭天抢地,涕泗交加,悼念先帝,痛表忠心,在此不作细表。
泉州南外宗正司知宗赵愈,乃是太祖次子燕王一脉第十世孙,他被谢岑与裴昀单独请至一处详谈。
“其实蒲家这段时日很是不顺当。”
赵愈沉吟道,“蒲相公很多年不曾亲自掌舵了,去年不知为何突然带了船队出海。蒲家出海的十二只船队,迄今为止十只都已回返,单单只剩蒲相公所率的那两支至今未归。蒲相公不在,蒲家本家本由其弟蒲宗兴坐镇,然而今年初,先是蒲宗兴长子落马意外身故,而后其妾室趁机与情夫私奔,蒲宗兴悲痛之下一病不起,蒲家上下一时乱了套。幸而这蒲家大小姐颇有才干,及时站出来主持大局。”
谢岑开口问道:“海上船家有规矩,外嫁女不可当家,蒲家小姐不曾再许婚配吗?”
“想必谢大人也听闻过这蒲小姐的传言,七嫁过后,满城再无人敢上门提亲,去年蒲相公索性为其招婿,在蒲家船队里寻了个天煞孤星命硬之徒,入赘进了蒲家,至今为止,倒尚算和睦,没再出事。”
说到此,赵愈禁不住叹息道:“可怜花容月貌,却只能配个粗手粗脚一穷二白的舵工,当真是命苦。”
谢岑似笑非笑道:“赵大人如此怜香惜玉,看来也是那蒲小姐裙下之臣,命苦与否,冷暖自知,赵大人却是颇有些一厢情愿了。”
赵愈被戳破心事,神情大窘,讪讪然道:“谢大人说笑了”。
裴昀却是明白谢岑的话中之意。
女子欲掌握家族大权,便不可外嫁,招婿入赘无疑是最好的法子,赘婿越是卑微无能便越好掌控。事出反常必有妖,得利者十有八九便是始作俑者,近来蒲家这一系列事端和这位后来居上的蒲小姐多半脱不掉干系。
......
三日时间转眼而过,蒲家遣了车马前来相请,终是谢岑与裴昀二人单刀赴会。
二宫自是不能屈尊降贵移驾,其余人亦留在法石寺,一有风吹草动,众人便可立刻撤离。裴昀谢岑自然不能拿赵正的安危冒险,而他们之所以能答应赴宴的最大原因,就是三日后的今天,从台州撤离的林世俊便可追至泉州,届时大军汇合,就算蒲家再过兵强马壮也不敢轻易与十数万宋军硬碰硬。
蒲宅府邸位于泉州城南,广厦万间,气势非凡。
裴昀与谢岑下了马车,顺着仆人引路进得门内,便见迎面有人出来相迎,黑压压的一群仆从簇拥着一位年轻女子,她头簪四季花冠身着烟霞紫衣,未得近前,便听她扬声笑道:
“谢大人赏面光临,蒲家蓬荜生辉,妙婵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裴昀料到了这蒲妙婵既声名远播,必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可亲眼见到之时,还是不免惊艳。
蒲家乃是番客,故而蒲妙婵的模样不似中原女子般温润秀美,却是高鼻深目,轮廓深邃,发色偏浅,别有一番异域风情,柳眉之下那双盈盈美目仿若两颗紫宝石般晶莹剔透,一笑则明媚生花,一颦则楚楚动人,含情脉脉,勾魂夺魄。
裴昀自诩平生见过美人无数,冷艳的,高贵的,娇俏的,端庄的,各有千秋,却无一如蒲妙婵这般独特,那是一种哪怕明知危险也甘愿沉沦其中的美,近乎妖异。
若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那七个死去的夫君倒也不算冤。
谢岑笑道:“多年不见,蒲小姐风采依然。”
“谢大人谬赞。”
蒲妙婵清楚自己的美貌,早已习惯且享受着旁人惊艳的目光,她没错过裴昀面上的一瞬失神,因此美目中笑意更深了,微微福身一拜道:
“这位想必就是小裴侯爷了,久仰大名,终得一见,妙婵这厢有礼了。”
裴昀连忙道:“蒲小姐不必多礼,是在下有幸得见小姐芳容才是。”
蒲妙婵是聪明之人,只见二人孤身赴宴,心领神会没有多问,简短寒暄几句后,便请二人入内。
宴席设在了府内湖上的一处宽敞水榭中,一路走去,但见府中雕梁画栋,奇花异草,珍玩异兽,琳琅满目,比起江南秀雅,别有一番风情,许多海外的稀罕物什裴昀闻所未闻,连名字也叫不出。
及至水榭内,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了。
今日这宴席陪客不少,不仅有蒲氏族中长老各船队管事,亦有泉州城大小官员,甚至赵愈与其他几名宗室子弟也在其列,尽显蒲家权势滔天。
满座恭维寒暄之中,宴席如常开始,奴仆进进出出,山珍海味不停歇的端上,美酒佳酿流水般的斟下,在场不少人是谢岑为官泉州之时的老相识,众人相谈甚欢,却没人提及那真正紧要之事。谢岑面色如常不急不缓,裴昀亦不动声色兀自啜饮杯中之物。酒过三巡,屋外阴云渐密,似是暴雨将至,水榭中光线亦暗了下来,蒲妙婵遂命人掌灯。
而后亮起的不仅是烛火,还有一颗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轻纱笼罩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至此,泉州知州田真终是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试探道:“听闻圣驾南巡已至泉州,今日谢大人裴大人前来,可是有二宫口谕宣召么?”
便如当年徽钦二帝被掳北上称之为北狩,如今赵正流落东南亦对外称南巡。
水榭中猝然一静,满座目光都投向了裴、谢二人身上。
谢岑此时如刚刚被点醒一般,恍然大悟道:“是了,确是如此,我倒是险些忘了。”蒲妙婵放下酒杯,嫣然一笑:“哦?不知圣上有何旨意?”
谢岑慢条斯理喝尽杯中残酒,这才施施然道:
“官家有诏,念及蒲氏镇守泉州,劳苦功高,特晋封蒲家家主为闽广招抚使、总海舶、主市舶,永镇东南,世袭罔替。”
这宣旨得随意,接旨得自然也敷衍,蒲妙婵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琉璃酒盏,笑意盈盈道:
“无功不受禄,圣上厚爱,蒲家委实受之有愧。”
“蒲家若接驾有功,如此封赏理所当然。”
蒲氏族中一白发苍苍老者忍不住问道:“二宫欲择泉州为行都?”
谢岑不置可否:“泉州风水宝地,依山傍水,不逊临安风光。”
城防军统领夏景嗤笑了一声:“临安都降了,又有哪门子风光可言?被蒙兀鞑子追得屁滚尿流,这才跑来泉州避难咳咳咳——”
话没说完,一圆溜溜之物迎面抛来,正丢到他大张的嘴里,塞进喉中,把他未说完的话都堵了回去,噎得他脸色通红,双手掐着脖子挣扎许久,险些背过气去。
坐在他正对面的裴昀慢条斯理剥着手中的葡萄,淡淡道:
“夏将军乃是大宋朝廷命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还请慎言。”
“你这混账小白脸!”
夏景好不容易将那卡在喉中的葡萄吞了下去,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当即拍案而起,要找裴昀算账。
田真瞥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的动作,而后不咸不淡道:“裴大人所言甚是,我等为人臣子,自当尽忠报国,如今危难之际,请二宫暂驻泉州确实是最佳选择。只是不知蒲小姐意下如何?”
蒲氏船行大管事冷笑一声:“田大人若想争接驾之功,自己出头便是,何必过问蒲家的意思!”
赵愈由衷劝道:“眼下社稷危亡之际,正需忠臣义士挺身而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望蒲小姐三思。”
满座各说纷纭,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有人隔岸观火,有人落井下石,而谢岑只定定的望向蒲妙婵一人:
“蒲小姐以为如何?”
蒲妙婵一直垂眸不语,半晌后她终于开口,朱唇轻启:
“二宫入主泉州,我等得见天颜,自然三生有幸。只是接驾一事事关重大,家父出海未归,妙婵不敢擅作主张。不如先请二宫与朝臣入城,万余大军驻扎城外,其余诸事再议可好?”
谢岑面色不甚好看,裴昀不冷不热笑了一声:
“蒲小姐如此没有诚意,还有何可再议?”
要二宫与百官进城依附于蒲家势力之下,却将十万大军弃于城外,此举与自断其臂,束手就擒有何异?所谓讨价还价,无非是我漫天要价你坐地还钱,可如今蒲妙婵一口回绝,双方又如何再谈下去?
可如今是他们有求于人,哪有资格理直气壮,蒲妙婵似笑非笑不言语,如笃定了他们会低头一样,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屋外电闪雷鸣,一场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落下了。
一小厮悄然进门,向立在蒲妙婵身后的珊瑚低声说了什么,而后珊瑚复又对蒲妙婵禀报道:
“小姐,姑爷回来了。”
蒲妙婵嫣然一笑,不顾满座这尴尬气氛,吩咐道:
“快带他过来!”
片刻后,一男子步入水榭中,他行动缓慢,隐约能瞧出足下微跛,待脱下湿淋淋的蓑衣斗笠交与婢女,他抬头望向席上众人。
如同每个海上讨生活的寻常汉子一般,他一身粗衣短打,肌肤被海风与烈阳晒得一身古铜,几乎辨不出五官细致轮廓,乍一瞧去,平平无奇,亳不起眼,唯独那一双漆黑眼眸,如古井般幽深平静,死水无澜,万般情绪尽敛其内,深不可测。
这一刹那,裴昀僵立在原地,心中泛起万千波澜。
兜兜转转这许多年,从塞北到江南,从天山到海边,她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他,这个人这张脸。
颜玉央,好久不见......
第207章 第三拾七章
裴昀有时会想起与颜玉央的初见。

【架空历史】推荐阅读:狂野寡妇,在线发癫夫君他天下第一甜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嫁给前任他哥宫斗全靠演技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锦宫春暖枭鸢被渣后和前夫破镜重圆了宫墙琐春娇外室登门,我当场改嫁纨绔小叔子谁教你这样御夫的!瑶台之上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娘娘总是体弱多病第三十年明月夜驭宦琉璃阶上和嫡姐换亲以后褰裳庶女多福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娇贵命我见观音灯花笑三嫁权臣伯爵府吃瓜日常弄娇贵妃娘娘宠冠后宫嫁给残废将军后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暮春之令公子他悔不当初长门好细腰侯门主母反杀日常艳妻多娇玉露凝棠攻玉望门娇媳予千秋替欢解甲逢春凤仪失忆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绊惹春风(双重生)《双璧》作者:九月流火家中有喜兄长不善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贴身宠婢岁岁平安杜德日记把世子当白月光替身后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东宫掌娇猎户家的小娘子惹金枝农门小可怜,出嫁后被夫家团宠了公府长媳贵妃继后失忆后我被将军娇宠了善鸢鹿鸣疯癫(画堂朱户)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摄政王的娇宠病美人谋她姝色少听她胡说八道嫁双骄小豆蔻摄政王的娇媚宠妾逃奴的山间生活宠婢无双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高嫁侯门公府娇媳正良缘公主她无所畏忌妾室娇软入禁廷义姐银鞍白马度春风姝色误我来京城报仇的含宁待放春满酥衣春深日暖大唐晋阳公主乱臣(作者:蔡某人)古代二婚家庭囚她姑母撩人春心负我缔婚招摇过境犯上收小殿下为徒后出宫后的第五年继室她娇软动人
【架空历史】最新入库: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外室登门,我当场改嫁纨绔小叔子宫墙琐春娇宫斗全靠演技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瑶台之上枭鸢第三十年明月夜褰裳我见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