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暖花开的时候,这条经幡会更美。”童夏眼睛亮亮的,仿佛置身于春天。
“经幡的五种颜色,喜欢哪个?”陈政泽漫不经心地问她。
“红色。”童夏答。
陈政泽淡淡地嗯了声,等把她的手暖热,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只标记笔,牵着童夏走到她们挂的那条经幡前,把笔递给她,握着她的手,凑在她耳边问:“想许个什么愿?”
童夏低声回:“我许过了。”
“真的?”陈政泽觉着这小姑娘在撒谎。
“真的。”
“那帮我写个愿望。”
陈政泽一手拖着经幡,一手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红色经幡上写字——童夏,永远爱陈政泽。
极其幼稚的话,他却写的认真。
陈政泽想了想,如果非要许个愿望的话,就这个。
童夏后背贴着陈政泽的胸膛,感受他呼出来的热气,看他放下经幡,盖上笔帽,听他混不吝的话:“自己挂的经幡,自己写的承诺,佛都看着呢,可不许耍赖。”
“务必务必爱陈政泽爱的要死。”
漫天大雪和肆意的风,把陈政泽的脆弱面展现在童夏面前,她在一点一点的碎掉,脸色苍白的像透明的纸张。
陈政泽真的很宠女朋友,她何其有幸,陪他走了这么一段路。
童夏转身,抱住陈政泽。
陈政泽吸了下鼻子,靠,可能是风太大了,眼睛想流泪。
远处的颜辞一边对着陈政泽童夏拍照,一边默默地流眼泪,正是感觉到了这浓烈的幸福,她才知道,通往贺淮新的路,有多么难。
贺淮新看着颜辞心如刀割,在风中凌乱了数次后,他走过来,和颜辞坦露心里的想法,“颜辞——”
颜辞打断他的话,用袖口擦泪,“我现在不想说话。”
“我说,你听。”贺淮新说。
颜辞看着贺淮新代表着某些意义的坚定眼神,心凉了半截,她故意耍小性子,“起开,我不想听!”
贺淮新没有任何迟疑,也没任何铺垫,平白直入,“过几天我回朝市,准备去部队。”
说完,他扭头走了。
颜辞手机飞出去,精准地砸在贺淮新后背上,手机顺着他的衣服滑落在雪里,颜辞刹那间哽咽,“贺淮新,你混蛋!”
贺淮新整个人都紧绷着,忍着不回头,语气故作不正经,“啊,所以以后交朋友擦亮眼睛,别再碰上我这样的混蛋了。”
颜辞迅速地擦干眼泪,努力咽嗓子,倔强道:“才不会,你这样的混蛋全世界只有一个!”
贺淮新:“那恭喜颜辞公主喽。”
颜辞定在原地,贺淮新往前走,呜咽的风穿在他们中间,消了两人发痛的哽咽声。
童夏过来抱住颜辞,颜辞身体抖的厉害,她放下伪装,痛哭,“明明经幡刚挂完,他就不能晚点说吗?”
晚点说,就能避免伤害了吗?童夏睫毛颤动了下,嗓子眼里有冰霜经过。
“我特别特别难过,夏夏。”颜辞哽咽。
童夏轻拍她背,给她顺气,“哪天他想通了就回来了。”
“我了解他,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会的,和一个人长期在一起的心态,与和一个人长期分离的心态,是不一样的。”童夏说,“可能他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会忽然明白你才是最重要的,就回来了。”
“真的吗?”颜辞期待地问。
“真的。”童夏语气坚定。
纳金山垭口,陷入麻木和僵硬的,还有陈政泽。
两分钟前,他点开了微信消息。
【泽哥,查到了,你看看,感觉这女孩接近你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往下,是一个几十兆内存的文档。
陈政泽这辈子都没那么怂过,他触着屏幕的指尖蜷缩了下,垂着眼,看着文档出神,这文档,似是雷区,只要他点开,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他视线渐渐模糊,脑海里回放着他们做。爱的场景,眼神,声音,动作,他一遍遍地回想着,竟然没找到一丝一毫的虚伪成分,他还想到了,他们第一次时,床单上的血渍。
越是这样,陈政泽越不敢点开那文档,能让童夏这样干净的女孩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秘密,所承载的爆发力该有多大体量呢。
他再一次恐惧暑假。
小升初暑假,疼爱他的奶奶因癌症去世,初升高暑假,母亲和未出生的妹妹被人从楼上扔下来。
现在,虽然站在雪地里,但确确实实是暑假,是迎风流泪的盛夏,蝉鸣最盛最热烈的盛夏。
又要有人离开了吗,陈政泽重重地滚动了下喉结,双手自然下垂,出神地看着某条经幡,站姿和刚刚一样,人却比刚刚矮,像是最硬的骨头碎掉了。
童夏回头时,看到的,是一个失神落魄、被寒风摧残许久的陈政泽。
她小跑过去,拉上刚刚他给她暖手拉开的拉链,低声责怪:“你怎么不拉拉链,这么冷,冻感冒了怎么办?”
陈政泽按着童夏的肩旁,视线聚焦起来,落在童夏眸子里。
他力道有些大,隔着厚厚的羽绒服,童夏还是感觉到了痛意,她微微皱了下眉头。
他微动嘴角,却不知道要问什么,也明知问不出。
童夏感觉他的状态很差,以为他缺氧,关怀道:“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缺氧了?我去给你拿氧气瓶。”
因为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她动不了身,她抬头,和他视线相对,观察着他的反应,内心隐隐不安。
等风把陈政泽手上的温度彻底带走后,他平静地开口:“童夏。”
童夏愣了两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平日的一身狂劲儿全部消失了,深邃狭长的眸子里,空洞洞的,像是铺了一层冰渣,她内心一震,伸手去够他握手机的手。
童夏的手很冰。
与此同时,童夏扯上去的那条经幡,被风挂的呜呜作响,上面刚落笔的字,墨水已经干透,清晰可见。
陈政泽胸口明显起伏了下,他吐了口气,侧头看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松开她,淡淡道:“先回去吧,这冷。”
童夏跟着他往下走。
陈政泽的脸阴沉的可怕,他第一次有了矛盾这种属性。
这些日子,他一直给她好脸色,没羞没臊地和她厮混,以至于,童夏忘记了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他淡漠的背影往回走。
和出发时的场景迥然不同,四个人,像是分崩离析的地图,各自走在各自的区域内,谁也不愿主动去和对方的区域相交。
两个男生坐在前面,童夏和颜辞各自倚靠着一边的车窗,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车内的氛围极其低压,童夏不得不明显地大口呼气吸气,才能防止缺氧。
晚上,童夏陪颜辞在她房间吃饭,颜辞的状态很差,童夏不放心,决定和她一块睡。
她回陈政泽房间拿睡衣时,陈政泽正靠着窗边抽烟,手边的烟灰缸,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烟头,尽管开着窗,房间里的烟味依旧浓厚。
童夏被呛的咳了声,陈政泽回头看她,按灭烟。
她过去扯扯他衣角,轻声问:“你不开心吗?”
“有点。”他坦诚道。
“那我抱你下?”童夏嘴角弯起来,好看的眉眼依旧给人人畜无害的错觉。
她没管陈政泽答不答应,直接去抱他,抱了两分钟,她松开他,“我今晚和颜辞睡,你少抽点烟,早点休息。”
“嗯。”陈政泽声音很淡。
凌晨三点,咖啡哼唧了几声又睡去。
陈政泽坐在椅子里,弓着背,低垂着头,两根手指捏着手机一角,转来转去,神色沉沉,他在思考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屏幕被消息点亮,他疲惫不堪又冷淡的眉眼赫然清晰起来,陈政泽有了动作,他解锁手机,目标明确地点进和大林的微信聊天框,点开他上午发来的那份文档。
原本只是想走个过场,一目十行匆匆浏览下那文档就算了。
但视线独独锁住那几行字:
13岁-至今,进入重组家庭,父亲童海川,继母林欣,继姐林意。
第54章 第54章 在这和你说再见
四人乘飞机回去的,没了来时的喜悦,硬是挤在一辆车里,闷声开车晃回去,挺憋屈的。
童夏自己定的机票,经济舱,颜辞陪她一块坐经济舱。
咖啡被颜母派人接回去了,颜母喜欢狗狗,从颜辞的视频电话中见到咖啡好多次,想接咖啡去朝市玩几天。
机场人很多,童夏和颜辞吃力地拖着快要爆炸的行李箱,在离陈政泽和贺淮新最远的队伍中排队托运行李。
颜辞鸭舌帽带的低低的,脸被遮了大半,垂着头,目光定在自己的鞋面上,一声不吭。
这几天陈政泽也是低气压,童夏主动给他讲了几次话,他爱答不理的,她知趣地不再去惹他,此刻她抬头看,陈政泽一手握着行李拉杆,低着头,散漫地划手机,外套大敞开,露出里面的体恤,锁骨上方一小块咬痕隐隐约约,意勾人对此浮想联翩,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时不时地跟着队伍往前挪一点。
童夏看的入迷。
两分钟后,有女孩找他搭讪,意料之中的事。
那女孩长的漂亮,淡妆,大衣长裙长靴,冷清秋气质,她站在陈政泽面前,嘴角缓缓动着,陈政泽这次对待搭讪他的人态度不同以往,童夏看到,他先是缓缓抬头看那女孩一眼,然后勾唇浪荡地笑笑,之后便是吊儿郎当地和那女孩聊天,许是聊到开心的话题,那女孩笑了好多次。
颜辞想问童夏回去住哪,回头才发现她离自己老远,正怔怔地看着某处,颜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陈政泽正和一女孩谈笑风生,她也怔住,人有些恍惚,远处好像是陈政泽又好像不是陈政泽。
童夏移开视线,心脏被针穿了下。
她往前走,挽着颜辞胳膊和她并肩,不再往左侧看。
颜辞摸了摸童夏的脸,哑着嗓子问:“你和陈政泽吵架了?”
童夏轻轻吸了下泛酸的鼻子,“没有。”
颜辞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她觉着,这场旅行太他妈扯淡了!就感觉是去找个地看清自己的内心似的,旅行结束,梦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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