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七嘻嘻一笑,上前劝道:“段姐姐,别介意,这不是为了洗刷嫌疑嘛。”
此时,所有百姓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是同情心疼,而是怀疑愤怒。
“对,换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们的倒戈,令段雨瓷陷入了众矢之的。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哈哈哈。”段雨瓷含着泪笑了起来,用力扯下暖玉石,细绳摩擦她细腻的脖颈通红,她也不在意,捧着暖玉石笑得痴迷,“当初我就该听今窈的话......”
忽然,她喃喃自语,眼泪流进了口里:“当初今窈让我用暖玉石下文章陷害公主,我不该为了骗取聿泽哥哥的信任,而假意拒绝,我就该听她的,早早丢了这暖玉石!”她愤恨的用力一掷,暖玉石被狠狠砸在地上,也丝毫无损。
到头来,还是今窈!
荣宸宸冷哼:“损坏公主赏赐之物,损坏贡品,罪加一等哦。”
段雨瓷哪里还会在意,她全然不在意了,什么也不顾了,冲到裴聿泽面前,揪住他的衣襟:“我都是为了你啊,聿泽哥哥,你怎能如此无视我,怎能漠视我的感情!”
裴聿泽推开她,她趔趄跌坐在地,裴聿泽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她:“你不该害死今窈。”毫无温度的声音,令人如坠冰窖。
段雨瓷怔怔看着地上,忽然双肩剧烈颤抖起来,不知是哭还是笑,泪溅当场,最后只剩哭声绕梁。
裴聿泽蹲下身去,睥睨而视,低沉道:“若是今窈还在,今日,她拼死也会救你一命。”
想到今窈永远对她真心真意的模样,终于,悔恨强行注入了她早已铁石的心,她大笑了一声,眼泪汩汩而流。
郁禾也想到了每每今窈都是为了段雨瓷,和她作对,那样对段雨瓷掏心掏肺的姑娘,她虽然不喜欢今窈,可此时,还是红了眼。
金小七更是悲愤以及:“枉我今窈和姑姑如此疼爱你!她们把你当亲姐妹亲生女儿!今窈连出嫁前最放心不下的都是你,我姑姑还要认你做义女,为你的将来做保!她们真是不值!”她发泄地喊着,眼眶蓄满了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裴聿泽站了起来,瑰伟而立,眼底寒意刺骨,杀意尽显,他嘴唇轻启:“来人。”
“在!”两名衙役排众而出,威风凛凛。
还未等他下令,忽然听到段雨瓷冷笑一声:“你不能杀我。”
她终究还是不甘心,她还有最后的筹码。
裴聿泽垂眸斜睨,像是看着一介草芥。
段雨瓷缓缓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却带着笑意,有一种诡异的凄美。
她痴痴地看着他,像是对情人低语:“你不能杀我,我这一身寒症,是为你而生的,你当初曾许诺,会护我一世无虞,你忘了吗?”
“裴家之人,岂能言而无信。”她轻声道,“纵使我杀了今窈,我也救了你一命,救了裴家继承人一命,功过相抵,不是?”
郁禾看向裴聿泽,裴聿泽虽然眉眼平静如水,但她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放过段雨瓷。
裴聿泽冷睨她一眼,倨傲而立,铁血无情:“意图陷害公主,杀害裴今窈,纵使你救裴氏于水火,今日本官也会依大曌刑律判刑。”
“不!你不能!”段雨瓷崩溃地揪住他的衣角大喊。
“他为何不能?”
杂乱间一道清冷镇定的声音从百姓群里响起,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早已呆了,此时皆是晃神一惊,朝声音来源看去。
柴玟幸优雅而出,不疾不徐上前,先是向郁禾行了礼,又向三位上官行礼,看向段雨瓷面无表情道:“当年寒潭之上,不是你自导自演摔下去的吗?”
“什么!”
一瓢水泼进了油锅,公堂之上噼里啪啦炸了起来!
第49章 怒火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密!段小姐为了救裴少卿而掉下寒潭得了寒症,这居然是段小姐自导自演的?!
百姓们皆是纷纷嚷开了。
金小七更是无比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段雨瓷,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那一年,你才七岁呀!”吐出这一句话,金小七不知是荒唐还是厌恶,“你怎么可能做下这样的事!”
郁禾心如擂鼓,惶惶看向裴聿泽。
裴聿泽侧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陡然间,他的周身都似散着刺骨的寒意,令人不敢亲近。
百姓们也纷纷叫嚷开来:“才七岁!”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心思做这样的事!”
“就是就是!该不是弄错了吧?虽然段雨瓷做了很多错事,罄竹难书,但也不能将什么错事都按在她身上。”
此时倒是有百姓喜欢扮演公正不阿的角色,站在客观角度来审判了。
“我绝不相信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能布这种局!”
段雨瓷已经彻底失了理智和冷静,覆水难收,她再难扳回局面,恶狠狠地瞪着柴玟幸:“你在陷害我!你想借此讨好聿泽哥哥,好将来给聿泽哥哥做妾是不是!你好歹的心!”
郁禾闻言将目光从裴聿泽脸上移向了柴玟幸,她似乎是第一次见这位柴小姐,见她身材高挑匀称,面若桃李,十分端庄文静,却又有着一股不同于世家小姐的文弱,不卑不亢跪了下来。
“玟幸若是有半句虚言,便让玟幸恶疾缠身,口舌生疮,不得好死。”
裴聿泽冷冷开口:“起来说话。”
柴玟幸颔首:“是。”她站稳,娓娓道来,“当年,少卿与今窈小姐段小姐,还有谷公子途径寒潭时,我正与妹妹也在附近,碰巧看到段小姐故意擦过少卿的身子,自己掉下了寒潭。”
金小七义愤填膺:“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柴玟幸微微皱眉,闪过一丝难堪:“当年柴家已显颓败之势,而段家正如日中天,段雨瓷和今窈小姐又情如姐妹,段家要和裴家联姻的目的很明显,我当年还小,即便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是,当年她选择了明哲保身,他们柴家高攀不上裴家,但也不想去趟浑水,她不清楚裴聿泽对段雨瓷的感情是何种,裴今窈护段雨瓷护的紧,谁若是欺负段雨瓷,都会成为裴今窈的敌人,若是她贸贸然出来说实话,只会陷柴家于水深火热之中。
“柴玟幸!”段雨瓷恨意滔天地狂喊,冲上去就要抓花柴玟幸的脸,被严璧正及时按下。
严璧正大喝:“你竟然还敢公然伤人!”
“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百姓们又开始纷纷指责谩骂段雨瓷。
“你们闭嘴!”段雨瓷彻底崩溃了,撕心裂肺喊着,“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她倏地甩头看向裴聿泽,眼泪飞溅而出,看着裴聿泽冷漠的脸,痛心疾首,“我那么爱你,那么想和你在一起,不顾一切去讨好今窈,讨好你的母亲,就为了亲近你,可你始终对我冷冷淡淡。”
“裴聿泽!”她哭喊着,“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我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怎么能如此无视我呢!”她想冲过去,可严璧正始终压制着她。
“只有,只有和今窈在一起,你才会看我一眼,我没有办法,只能求父亲去向你父亲说亲,可是,可是你怎能一口回绝!回绝的理由,竟然是你已经将金铃手镯送了出去,你答应了要娶别的姑娘!”
郁禾正听得认真,猛地心头一颤,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他记得,原来他记得。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永远欠着我,即便娶别人,我要让你甩不掉我!所以我故意跳下了寒潭......”说着,段雨瓷忽然笑了起来。
裴聿泽看着她,目色撕扯着,迸出刺骨的杀意。
所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只有段雨瓷,似是疯狂了,完全感觉不到,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瞪着郁禾,充满诅咒的恨意,恨不得将郁禾撕碎了,生吞活剥!
“你要干嘛?”金小七和荣宸宸被她的目光吓得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往前站了站,同时伸出手臂横在郁禾身前。
“羲和!”段雨瓷尖锐地大喊一声,“你以为你赢了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要诅咒你!诅咒你和裴聿泽生死离别!永远......呃!”
猝不及防,裴聿泽蓦地出手扼住了段雨瓷脖颈,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突然的窒息和刺骨的痛,让她的面目扭曲狰狞,恐怖极了。
“聿泽!不能冲动!”刑部尚书见状,急得冲下来,苦口婆心喊着,“她死有余辜!你却不能自毁前程!”
“你该死!”裴聿泽充耳不闻,他已被杀意吞噬,死死掐着她。
即便如此,段雨瓷费劲半睁开眼,看到裴聿泽,还是不可自拔地爱着他,就这样掐死她,让他一辈子都记得她。
“你们还不拉开他!”刑部尚书大喝。
所有人才恍然惊醒一般,快速上前要制止裴聿泽。
可此时的裴聿泽犹如一头受伤的雄狮,拼劲最后的权利愤力厮杀,势不可挡。
刑部尚书见裴聿泽铁了心要亲手了解段雨瓷,一旦杀了段雨瓷,裴聿泽的仕途就毁于一旦了!他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冲到郁禾跟前:“公主,此时只有您才能阻止聿泽,求您了!别让聿泽毁了自己!”
经过这一系列,听着方才段雨瓷的诅咒,郁禾整个人都惶惶的,心跳紊乱,乱了方寸,此时一听尚书的话,猛地眼睛一睁,冲上前握住裴聿泽的手臂,深深凝视着他,轻轻唤了声:“聿泽......”
他看向她,她朝他摇头,目色冷静温柔,夹杂着乞求。
一股灵泉注入他铁血冷硬的心肠,他的意志一点一点被摧折,杀意在消散,扼住段雨瓷脖颈的五指一僵一松,严璧正等人立刻将段雨瓷控制住拉出来。
所有人提着的心都松了一瞬。
“快!将段雨瓷押入死牢!”刑部尚书生怕再出岔子,立刻下令,他朝上空抱拳,“等我禀明了皇上,再对段雨瓷,段家做出处决!”
一切尘埃落定。
所有百姓兴奋,唏嘘,感叹,愤愤不平的,渐渐散去。
裴聿泽依旧轩然而立,看着郁禾,卸下所有冰冷的缱绻而温柔。
郁禾也看着他。
刑部尚书急着进宫,和监察御史互看了一眼,心知现下裴聿泽没有心情,便安静了离开。
严璧正等人也有心让他们独处似的,屏退了所有衙役。
金小七正要上前,却荣宸宸来了回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金小七就走了。
整个大理寺公堂,只剩下裴聿泽和郁禾,好像天地间,也只剩下他们两人。
裴聿泽看着郁禾,微微一笑,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划过了脸颊。
郁禾心尖一颤:“裴聿泽......”
“郁禾,我为了段雨瓷,洞房花烛之夜丢下你,三番两次因她发病忽略你,结果她的病竟是她的预谋,我为了她的预谋,却伤了你的心,郁禾......我该怎么办?”
多么的讽刺,多么的跌宕,多么的......痛彻心扉。
郁禾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眼前朦胧一片,她不知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在心疼裴聿泽。
他眼睛蒙着水雾,又笑了一下:“或许,只有以死明志,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的情意,真心实意。”
郁禾心猛地一跳,分不清他说的话真假,但想起段雨瓷的诅咒,她的心剧烈一颤,娇嗔瞪他一眼:“谁要你以死明志!血淋淋的,想害我晚上做噩梦吗!”
裴聿泽痴痴凝视着她,嘴角溅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虚弱没有生气。
郁禾忽然就有些害怕。
她认真地瞪着他:“就算你以死明志,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还是想别的方法吧!”
他微微低下头,自喉间发出低沉的一笑,方才的心如死灰都不见了,似是豁达一般:“郁禾,你以为,我会自杀吗?放心,那太没骨气了。”
郁禾蓦地脸颊一红,恼羞成怒又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了,走到一半,转过身,盈盈一笑:“我看少卿的病好得差不多,就别赖在公主府了,今日我就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回裴府!”
裴聿泽轻轻一笑,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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