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裴府,金氏得知事情始末,已经哭晕了好几次,裴子鹤的旧疾也犯了。
胡茗璋和柴玟幸守在床边照顾金氏,回头看到裴聿泽,柴玟幸避开了眼眸。
等裴聿泽离开,她也追了出来,鼓起勇气喊住了裴聿泽:“少卿。”
裴聿泽冷冷淡淡:“柴小姐是聪明人。”
柴玟幸早有预料:“是,我明白,纵使今日我说出当年的真相,有些事弥补不了,等夫人醒来,我会......”她停住了话,懊恼一笑,“待会我回去就收拾行李,还请少卿等夫人醒来帮我跟她辞行。”
她盈盈行礼,丝毫不拖泥带水,表里如一,清高的不屑使以退为进的手段。
裴聿泽道:“我会修书一封,给雁城的太守,让他护佑你们柴家。”
柴玟幸淡淡一笑:“多谢少卿美意。”
她自己可以清高拒绝,但是她不能代替柴家拒绝这份“好意”。
————
这桩惊天大案,再京华掀起一股浪潮。
皇上对于段雨瓷曾意图陷害郁禾一事,勃然大怒,迁怒段家,下令段家子子孙孙永世不得在朝为官!也就是说,段家,也彻底毁了。
而段雨瓷也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段雨瓷杀害裴今窈一案被揭穿,对裴家,段家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可对那些平民百姓而言,却又将裴聿泽捧上了神坛,东林茶馆又热火朝天地议论开了。
“这么说,裴少卿仅凭一句裴小姐坠楼前连名带姓的称呼,就破了这桩看似意外其实是谋杀的案子?”
“可不是,可不是!”
“裴少卿不愧是我从小崇拜的神人!”
“从小?郎君,您如今贵庚啊?您比少卿小不了几岁吧?”
莫说是东林茶馆,就连天樽楼里,也随处可听到裴聿泽的名字。
金小七无比的骄傲,凑到郁禾跟前喜滋滋道:“公主,我表哥很厉害吧?”
郁禾堆了个笑脸,不回她。
金小七莫名:“怎么了?那日,就留下你们两个人,没有和好?”金小七暧昧地眨眼。
郁禾仰脸:“我为何要跟他和好?”
金小七愣了愣,看了看荣宸宸又看了看程以璋:“我还以为......”
程以璋璀璨一笑:“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金小七快嘴:“那我表哥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啊。”
荣宸宸却问:“这几日他都没来找你?”
郁禾握了握茶杯,冷哼一声:“谁稀罕他来找我?”
“嗯?”金小七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怎么......有一种关系更加恶劣的感觉?”
“......你不用说出来。”荣宸宸忍无可忍。
金垣也搞不懂,段雨瓷都解
决了,他还以为裴聿泽会天天往公主府跑,可他竟然每日都跟在大理寺扎根似的,今日还有心情和同僚在天樽楼喝酒。
嗯,他厚着脸皮跟来了,觥筹交错,严璧正还特意请了弦月歌的舞姬歌姬,个个美若天仙,却见裴聿泽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将杯中酒饮尽,就站起身。
“表哥,你去哪?”金垣立刻跟着出去。
裴聿泽没有回他,他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谁知经过南苑时,目光一撇而过,正见大堂雅坐里的几人,金小七正闹着郁禾,郁禾笑得灿若朝霞。
他站住了脚,看得愣了神。
金垣差点撞上他,莫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睛一瞪,激动起来:“是公主,是公主,表哥,我们去打声招呼。”
裴聿泽冷淡道:“你自己去。”
金垣挑眉:“你不去?那你站在这不动干嘛?”说着,他看向那个方向,“哦,程以璋也在啊,他可真是积极啊.......”他意有所指瞥向裴聿泽,果然见他眉心微拧。
“介意啊?那还不过去宣示主权。”
“多嘴。”裴聿泽低斥。
金垣叹气:“我真是搞不懂,你明明爱公主爱得要死,先前追的死乞白赖的,现在段雨瓷死了,你再也不用担心哪天她寒症发作你会丢下公主,你反倒退却了,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没有脸吧?”
他不过是一句调侃,谁知裴聿泽沉声道:“我总以为我运筹帷幄,到头来却被段雨瓷欺骗,伤了郁禾的心,原来不在我身边,她笑得这么开心,若是离开我,她能一直这么开心,我又何必去打扰她。”
金垣撇嘴:“真酸......”
忽然眼睛一顿,郁禾笑着笑着朝他们这么方向移过了目光,她笑容一滞。
金垣也是一愣,赶紧朝裴聿泽看去,见他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正要鼓励他,谁知他竟抬起手臂,遥遥朝郁禾的方向作了个揖?
金垣瞠目结舌。
“......真能装腔作势。”他没忍住,将腹诽之言宣之于口。
金垣见郁禾也淡淡一笑,便别过脸去,他见裴聿泽眼中的亮色又暗了,再去看郁禾,见她端起茶杯时,突然滑了手,茶水洒了郁禾一手,程以璋十分紧张地抬起郁禾的手.......
只觉得一阵风呼啸而过,金垣身形一顿,身旁的裴聿泽已经箭步上前......
“......切,不是说好不打扰?”金垣一边吐槽,一边也兴冲冲追了过去。
第50章 争锋
郁禾看到了裴聿泽,远远的,他朝她作揖,好似郑重又夹杂着一丝安闲的行礼,不卑不亢,行云流水,像是春柳拂过水面的清浅,也拂过她的心。
其实,那日在公堂后,她也见过裴聿泽两次,一次是在皇宫里,她和太后在亭下围炉煮茶,裴聿泽进宫来,经过时,在厅外站了站,很恭敬地向太后和她行礼。
郁禾垂着眼把玩着手里的栗子,听到太后邀请他同坐,她的心就突了一下,心想,这是祖母的意思,她自然是不好反驳的,就让他坐吧。
谁知他拒绝了太后同坐的邀请,她太过意外,不由就抬眼看向他,见到他的目光从容从她身上移开,让她一时分不清,他方才是一直在看着她见她看来才移开的,还是不过刚好看了她一眼移开,只见他再次行礼离开,郁禾手里的栗子就咕噜滚到了太后脚边。
太后看着她宠溺地笑。
她可不承认自己在意他。
再来一次,是在长街上,她和荣宸宸坐在一家茶馆二楼的雅室里喝茶,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停在她身上,她狐疑地撇过眼看向窗外,目光微愣,长街对面的一家酒馆里,裴聿泽侧对窗而坐,身姿如玉挺拔,正和对面几位上官谈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她这里。
郁禾无端心滞,兴致全无,拉着荣宸宸就离开了。
好似公堂那日后,裴聿泽对她就无比恭敬,恭敬的疏离,就像此时,她不由心烦意乱,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弄湿了手,一桌子的人都紧张了起来,程以璋就坐在她弄湿手的旁边,所以他很快扶起了她的手,正要替她擦拭。
突然她的手被握进了一个温热的手心,郁禾蓦然抬眼,对上裴聿泽沉静焦急的目光,她心微晃。
“幸好不是热茶。”他低沉道,拿着手帕帮她细细擦干净。
桌边人都愣住了。
郁禾脸上一热,掣回手垂眸。
裴聿泽看到了她的不快,目色微沉,退后一步,低声道:“公主,下回小心点。”
他站了起来,阴影压过了众人:“告辞。”
?
金小七懵了,金垣也懵了。
金垣追过去:“.......就就就这么走了?”
裴聿泽不语,身后传来程以璋爽朗的声音:“待会公主是要去石经寺祈福吗?那微沉能求公主一道护身符吗?为明日的逐鹿之战求个好彩头。”
然后是郁禾欣然的声音:“好啊。”
金垣就敏锐地感觉到他家表哥的步伐慢了一拍,他回过头去,正巧对上程以璋胸有成竹的一眼,他暗暗握紧了拳,逐鹿之战啊!
金小七一听,立刻兴奋道:“逐鹿之战啊,从前我就听说过这场由皇家举办的国庆大典,十分浩大,公主姐姐,我也想去,我也想去。”她挽住郁禾的手,蹭着她撒娇。
按理说,她只是世家小姐,没有得到邀请就没有资格入场参观的。
郁禾最是招架不住她的撒娇,自然只能答应。
金小七得寸进尺:“那到时候我要和公主姐姐坐在一起!”
羲和公主的位置,一定是最佳观赏位!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好吧。”郁禾睫羽一扬,娇声答应。
————
一阵紧密震撼的鼓声自王座而下,越过高台列席,直传荡而下在校场环绕,将士们举着佩刀列阵出场,耀武扬威,赫赫少年英雄,振奋人心。
金小七激动极了,若不是碍于坐在郁禾身侧,就靠着皇上和太后,她真想冲到前面围墙边朝着下面呐喊。
郁禾见她开心,也被感染了,雀跃看下去,目光不经意又瞥过列坐,裴子鹤居臣首,却不见裴聿泽,她撇撇嘴,目光再度偏移,就见荣宸宸随着夫君齐晏坐在末位,脸色有些难看。
她眼波流动,喊了声“青鸟”,青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荣宸宸,当下会意,行礼退出来,走到了荣宸宸位置上,说了几句,荣宸宸便站起身来,齐晏慌忙也站起身,握住了荣宸宸的手腕,荣宸宸不动声色拂开,含笑跟着青鸟朝郁禾走来。
郁禾已经让人在金小七身旁又加了个位置,等荣宸宸走来,与她牵了下手,让她坐下。
皇上见状,见郁禾高兴,他淡淡一笑,并未反对,与郁禾闲聊:“听说今日以璋也会下场,那可要看看探花郎的身手了。”
郁禾笑:“爹爹还是别抱有太大的期待,今日下场的可都是一等一的武将,他未必讨得了好。”
皇上挑眉:“哦?你对他这么没信心?”
这话乍一听有几分暧昧,郁禾蹙鼻:“我这是客观评价。”
皇上朗声大笑,踌躇满志:“今日逐鹿之战,若是拔得头筹,按惯例可是能向朕讨一项赏赐,凭这个,或许他会卯足了劲呢。”
“爹爹看好他?”郁禾有些意外。
皇上模棱两可,掷地有声:“今日下场的所有年轻武将,朕都看好!都是大曌最优秀的少年!”
的确,今日这场逐鹿之战,不分尊卑,有能者得之,也是初出茅庐的少年武将最快最有效能让君王另眼相看的机会,所有人都会拼劲全力。
靠近王座的傅氏,傅廷攸清楚听到皇上与郁禾的对话,面色冷了几分。
傅相不动声色按住傅廷攸的手低声道:“眼光长远些。”
列阵曲高亢,只听一声号角长鸣,金小七热血沸腾:“逐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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