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想过,那样一个看起来刀枪不入的人,心里会藏着一个巨大的黑洞。
可他没跟她透露过只字片语。
哪怕风暴降临,他也没想过要在她这里躲雨。
回到宿舍,陈可可从电脑上抬头,瞥见她那副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满脸惊诧。
“音音,你怎么带了伞,还淋成这样?”
梁舒音将伞撑开了,拿去阳台晾着,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面色平静地开口。
“可能雨太大了。”
“是吗?”
陈可可狐疑地朝外面瞄了眼。
她拿了柜子里的换洗衣服,“我先去洗个澡。”
陈可可这才反应过来,梁舒音似乎从中午起,就有些失魂落魄了。
这大跨年的,既不出去约会,考完了还要泡图书馆,难道是跟陆祁溟吵架了?
她摸出兜里那张皱巴巴的传单,杏眼微光流转,用指尖弹了下。
“心情不好,那就去找点刺激的。”
晚饭后,梁舒音被陈可可拽去了校外一家新开业的纹身店。
“这就是你说的刺激?”梁舒音有些意外。
“这针在皮肤上,一针一针的刺,还不够刺激么?”
梁舒音被她表情逗笑了,转头问纹身师,“师傅,这个会疼吗?”
纹身师笑笑:“看个人的承受能力,有些人没什么感觉,但也有疼哭的。”
“疼哭?”
陈可可眉头一皱,她之前在网上查过的,说是不怎么疼,最多像被蚂蚁咬了。
她沮丧地看向梁舒音,“你那么怕痛,还是算了吧。”
梁舒音扫了眼室内的陈设,冷不丁冒出句,“我想试试。”
然而,开始没几分钟,她就痛得满头大汗。
纹身师见过痛的,但没见过痛成她这样的,跟要了她命似的。
他于心不忍,都不敢下手了,“姑娘,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
梁舒音勉强扯了扯唇角,“师傅你动手吧,不用管我。”
她在右肩下,蝴蝶骨的位置,纹了只灵巧的蝴蝶。
冰蓝色的,羽翼边缘有一抹晕染开来的红,似焰火,又似薄纱。
蝴蝶的形状,像是要振翅高飞。
陈可可比她先弄完,从隔间过来,腿伸到她面前,得意洋洋。
“音音你看,我这还行吧?”
她在脚踝纹了朵莲花,茎秆颀长,颇有意境。
梁舒音将擦汗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轻笑道:“你这是要心如止水了吗?”
“那可不是。”
瞄了眼她肩背处,陈可可好奇道:“你怎么想到纹一只蝴蝶的?”
她垂下眸子,“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想到了。”
“倒是挺好看的。”
陈可可伸手,想替她把衣服拉好,结果抓了一手的湿漉漉。
“你这痛得衣服都湿透了,不会发炎吧?”
她淡然道:“没事。”
这晚半夜,她当真烧了起来。
起初只是发冷汗,她以为是天气降温了,被子不够保暖。
直到脸颊滚烫,翻了个身,太阳穴也胀痛得很,她才意识到是病了。
她打开手电筒,踩着梯子下去,拿温度计测了下。
37.9,烧得不高。
她从抽屉里翻出退烧药,就着保温杯里剩下的温水,吞服下去。
直到半小时候后,药效起来,她才终于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早上十点了。
陈可可早上回去了,她妈出差回来,下午要带她回乡下,看她姥姥。
今天是元旦节,操场那边有活动,敲锣打鼓,人声鼎沸。
手机里依然没有陆祁溟的消息,宿舍太过安静,以至于操场的声音大张旗鼓挤进她耳朵,吵得原本就头痛的她,脑袋嗡嗡的。
她按了按太阳穴,摸出手机,给周叙发了条信息过去。
【周叙,我想要做蛋糕,不过造型可能会有些复杂】
约定好时间后,后背那块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翻了个身,深呼吸,将脸埋进被子里。
这就是感性占据上风的代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是她自找的,但她并不后悔。
深夜十二点,崇洲某郊区。
顾医生从主卧出来,朝客厅里的陆祁溟微微点头,“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陆祁溟起身,面上明显松了口气。
“祁婉姐昨天受了刺激,所以才失控。”
顾淼叹口气,“但某种程度上说,这更加证明了我之前的推断,她没病。”
陆祁溟点了一支烟,拇指和食指捏着,眉头下压,重复着顾淼的话。
“没病…”
昨天在墓园还好好的,一到家,祁婉突然挣脱旁人的搀扶,疯了似的,拿头去撞墙。
一群人里,他反应最快,过去将母亲紧紧抱住,不停地唤她,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他个子高、力气大,祁婉无法动弹,竟然转而去咬他。
牙齿嵌入血肉,直到小臂那块皮开肉绽,祁婉才清醒过来,看着儿子身上血淋淋的伤,顿时红了眼。
无措又委屈。
她伸了伸手,想触碰,却又不敢。
眼泪刷刷落下,最后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双手抱着脑袋,指甲在脖颈两侧划出血痕。
傅清辰心疼得不行,想过去抱住她、制止她,她却抗拒得发出惊惧的叫声。
直到顾淼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才彻底安静了过去。
“嗯,她只是把自己封锁起来了。”
顾淼点头,“你看,一到你妹妹的忌日,她就醒了。”
这点陆祁溟当然知道。
一进入十二月,祁婉的病情就时好时坏,极不稳定,所以每年年底,他都会带她来崇洲。
远离是非之地,回到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被爱她的人悉心照顾,会比在虞海的情况好很多。
“只是,醒来也有醒来的罪受,意识到小女儿不在了,心里承受不住,就失控了。”
顾淼是祁婉的私人医生,这些年一直跟在她身边,密切监控着她的身体。
虽然祁婉已经很久没犯过病了,但这次她来崇洲,陆祁溟还是不放心,让顾淼一起跟了过来。
谁知还真出了岔子。
“那她什么时候能好?”
“等她接受彻底这个事实,不再封锁自己。”
这句话,其实顾淼说过很多次了,陆祁溟反复询问,求的不过是一个侥幸的奇迹。
听见这个重复了无数遍的答案,他揉了揉眉骨,无奈叹息。
“不再封锁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几年,甚至几十年。
也可能很短,今天,或者明天。
一切取决于她自己。
送走顾淼后,陆祁溟推门进了卧室。
祁薇因为学校有事,中午回了虞海,此刻只有傅清辰守在病床前。
窗外风雨大作。
傅清辰坐在靠窗那头,微躬着身体,紧紧握着祁婉的手,斑白鬓发,也遮不住他的风神俊朗。
陆祁溟忍不住想,若不是太过固执,他如今也该是儿女绕膝,家庭美满幸福的模样。
“傅叔,累了就去休息吧。”
陆祁溟走过去,手搁在他肩膀,重重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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